烛火下,乌雪昭双颊檀晕微微。
唇角弯了弯。
郑喜道:“姑娘心里知道就好,可别说是奴婢说的。”
“嗯,我不说。”
郑喜趁机苦着脸道:“姑娘若是高兴,哪日瞧着皇上罚奴婢,可得心疼心疼奴婢。”
乌雪昭忍俊不禁,说:“知道了。”
郑喜这般得力,又贴身伺候多年,天子哪儿会随意便罚他呢,岂不落他这个大太监的脸?
乌家都不会这般打管事妈妈们的脸。
郑喜竟还求到她头上。
郑喜不管,反正姑娘答应了,至少他的命是保住了。
退下去后。
他心里又把谢秉期骂了一万遍。
又等着看谢秉期怎么交代。
想不到吧,他已有姑娘作保了,谢秉期可没有。
桓崇郁沐浴完,缓步回房,就看到乌雪昭不知从哪儿找了针线,在罗汉床上摆弄起来。
乌雪昭听见脚步声抬头,赶忙放下针线,避开帝王灼热视线,出去沐浴。
再回来时,她以为天子该已经躺下。
却见他靠在罗汉床上,衣襟敞开,露出白皙紧实的胸膛。
一条腿曲起,胳膊搭在膝盖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玉扳指。
凝视着她说:“过来。”
乌雪昭走过去。
桓崇郁将她拉到怀中,挑眉问她:“在朕家里动针线干什么?”
乌雪昭并不答。
坐在帝王腿上,贴着他坚硬的胸膛。
仰起脸,双手落在帝王肩头,眼睫扑簌眨着,似是心血来潮的一问:“皇上,您想知道臣女的生辰吗?”
她说的,自然是真实的生辰。
桓崇郁挑起她下巴问道:“藏了这么多年都没告诉旁人,为什么要告诉朕?”
因为,臣女喜欢您。
乌雪昭浅浅一笑:“您知道了又不会害臣女。”
“说吧。”
乌雪昭道:“臣女是子时之后出生,真正的生辰,比旁人知道的,应推迟一日。”
桓崇郁道:“后日?”
乌雪昭点头。
“今年的生辰,朕陪你过。”
桓崇郁一点点靠近她的脸,在她唇瓣落下含着龙涎香的吻,蜻蜓点水到咬|吻。
乌雪昭勾着桓崇郁的脖子,吻着他的唇瓣,也吻过他的下颌。
在低喘中,忽然问道:“皇上,臣女想为您做双鞋可以吗。”
难怪想起来动针线。
桓崇郁说:“好。”
烛泪流干。
乌雪昭紧紧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水灵灵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眷恋。
阜光寺里,太妃与贵女们依旧在照常祈福。
只独独少了乌雪昭一个。
荣姑姑跟众人说:“雪昭姑娘病了,现在僻静处休养,诸位再勿打扰。”
年纪小小,经历那么大的事,能不吓病吗。
贵女们倒越发愧疚起来,连带地对乌雪昭的丫鬟,都照顾了不少。
静太妃却是不明白,昨夜大家都回去了,乌雪昭去哪儿了?
贺太妃与静太妃携手同行,笑道:“还没看出来?你就要有儿媳妇了。”
昨夜皇帝突然出现,贵女们走后,又先打发她跟静太妃走,她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后来着人去打听,果然皇帝连夜回去了。
而乌雪昭也跟着不见了。
永宁侯府真瞒得好,连她也不告诉。
这会儿真叫她吃了一大惊。
静太妃脸色一变,道:“这、这……他怎么能干这种混账事!”
人都没入宫,他却先欺负上了!
贺太妃笑道:“依我看,这是好事。”
这贵女里头,她还担心皇帝一个都看不上。
乌雪昭既皇帝亲自挑的,必然很合他心意。
虽然她也不知道,他究竟从哪里挑中了这姑娘。
眼光倒是不错。
贺太妃乐观地说:“言官口诛笔伐也是够吓人的,这般先瞒着倒也好。翻过了年,你等着儿迎媳妇入宫吧!再过一年,说不定就可以含饴弄孙了。”
静太妃蹙眉道:“真能吗。”
她这么快都能想上抱孙子的事儿了?
简直不敢相信。
乌雪昭安安心心待在王府里,为桓崇郁做鞋。
旁的她什么也不担心。
她知道,有他在,她不必忧心。
就是没丫鬟帮忙劈线、剪裁,怪不方便的。
得麻烦郑喜。
乌雪昭笑着谢郑喜:“要您替我做这点小事,大材小用了。”
郑喜唉哟一声道:“姑娘说的哪里话,伺候您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求之不得。”
乌雪昭又笑了笑。
她身边很少有郑喜这样的人。
郑喜忍不住说:“姑娘在王府里,似比之前笑容多了些。”
“是吗?”
乌雪昭自己没察觉。
郑喜道:“姑娘要是早去宫里,日日都是这般快活。”
皇上高兴。
他的日子也好过。
乌雪昭但笑不语。
郑喜又说:“姑娘今日生辰,厨房里做了长寿面。姑娘还有别的想吃没有?”
乌雪昭正顺着郑喜的话想着。
外面太监禀道:“皇上家来了。”
郑喜一乐。
合着皇宫都不是皇上的家。
有乌姑娘的地方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