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不止姜韵一人,卫椋知她身子不便,特意带了两个府中的婢女,显然,府中的人对卫椋都十分惧怕,见到姜韵,也都恭恭敬敬地垂着头,唯恐哪里伺候得不周到。
婢女脸上的讨好和恭敬近乎快要溢出来。
姜韵眸色轻闪,从这些婢女的态度中,她就知晓,只要卫椋对她的愧疚尚在,她在卫府中的日子必然不会难过。
甚至因着这愧疚,连卫椋都会对她忍让三分。
马车越行越远,身后的喧嚣声渐渐消失,姜韵闭上眼,又睁开,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这般模样吓得婢女一跳,小心翼翼地问:
“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姜韵稍顿,忽然有些好奇,卫椋平日里究竟有多苛刻,才能叫这些下人这般畏惧?
姜韵轻轻摇了摇头,抿出一抹幅度:
“我没事。”
婢女一顿,觑了她一眼,心道,小姐和爷是亲父女,但这脾性却截然不同。
她犹豫了片刻,小声地说:“奴婢名唤素安,她叫素楠,是老爷派来伺候小姐的,日后小姐有事,直接吩咐我们就是。”
姜韵轻敛眸,心中有些了然。
被卫椋这个时候带来见她,恐这二人,日后就是贴身伺候她的婢女了。
马车一路直行,长安城门早就关上了,但卫椋的脸就是通行证,守门的士兵几句呵捧,城门打开,又很快关上。
那一瞬间,姜韵掀开提花窗帘,恰好看向守城人对卫椋的恭维,不仅不敢拦路,甚至开城门时,还一脸笑意。
刹那间,姜韵眸色顿深,她忽然觉得有权真好。
即使你做得不对,即使你在违反规矩,却无人敢说一句,即使心中骂着你,面上都得讨好你、捧着你。
姜韵放下帘子,遥遥地朝皇宫方向看去。
所以啊,王府,她必然是要回去的!
卫府一片安静,管家带着下人恭敬在门口守着,却没有发出一丝动静来。
姜韵下马车时,拢得严实,绣鞋刚踩在地上,就停见卫椋稍冷的声音:
“轿子呢?”
他冷眼看向卫桘:“你没告诉他们,小姐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