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留洛瑜用午膳,如今计划皆被付煜的到来打乱。
可某人却没这个自觉性,漫不经心地坐在榻上,好整以暇地抬头正看着她,还在问:
“可传了午膳?”
姜韵一噎,没好气地道:“皇上今儿个怎想起来臣妾这儿了?”
付煜有些莫名其妙。
女子刚刚和洛嫔说话时,那叫一个温柔和轻细,怎到他这儿,态度就转了个大弯?
不过女子这次回宫后待他的态度一直都不算好,付煜也有些习惯了,不着痕迹地摸了摸鼻子说,似若无其事地说:
“听说今日何氏惹你不开心了?”
姜韵一顿,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招来刘福,让他去传午膳,才垂下眼睑,轻声说:“皇上不是都知道了,还问臣妾作甚?”
其实这个问题,她也不好回答。
说有,但也不至于,说没有,她也不想放过何嫔,所以就这般模棱两可地回答,至于付煜如何想,她就管不着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听付煜说:
“朕已经让人将她降为了宝林。”
姜韵稍怔愣,抬眸看向付煜,微显得些许呆滞,须臾,姜韵咬紧唇瓣。
付煜被看得有些不自然:“作甚这般看着朕?”
姜韵回神,轻颤着眼睫垂下头,声音细软又堪似平静:
“臣妾方才进宫不到三日,皇上先和皇后争执,后贬二皇子的奶娘,如今又降了何嫔的位份,若落入旁人耳,臣妾怕是要坐实了妖妃的名头。”
前面的话,付煜听得尚无反应,直到“妖妃”二字,才让付煜锁紧眉心:
“胡言乱语!”
付煜心中堵了口闷气,他冷声道:“你如今倒是什么话都敢挂在嘴边!”
姜韵冷不丁地被训斥,她抿了抿稍涩的唇瓣。
她抬眸,似不服气般硬着脖子和付煜对视,可她身前的双手却不断地绞着手帕,明知错了却强撑着的模样,让付煜看得好气又好笑。
付煜觑了她眼:
“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何氏心胸狭隘、蓄意滋事,朕才罚了她,与你何干?”
姜韵死鸭子嘴硬:“本来就与臣妾无关,臣妾有什么好担心的?”
承禧宫不得用冰,付煜坐了片刻,就觉得浑身沁了身汗,可当他看向女子时,就发现女子脸颊白净,浑身干爽,没有一丝热的模样。
他没有惊羡,只涌上了一抹心疼,付煜拉过姜韵的手,衣袖稍缩,女子手臂上那条伤疤若隐若现,付煜视若不见,感受着掌心传来凉凉的软意,低声询问:
“今日太医可有来请平安脉?”
他话题跳跃得太快,让姜韵愣了下,才回答他:“还未,估计要等新妃全部入宫,才会由娘娘安排请平安脉的太医。”
姜韵知道,宫中的妃嫔每三日都会请一次平安脉,既是为了照顾妃嫔身子,也是怕有妃嫔怀孕却不自知、而耽误了皇嗣。
可这请平安脉中也有讲究。
太医署一共就那些太医,而且太医可也不都是一般的水平,万一替你请平安脉的太医,早就被旁人收买了,就相当于你的小命都握在了旁人手中。
但自古以来,每位圣上都着重太医署,很少有后妃的手能插入太医署。
可是,总有例外。
就如同当初王府中的刘太医,联合着王妃将包括付煜在内的王府一群人耍得团团转。
付煜拧了拧眉,他知道,这是正常流程。
可是姜韵天生脸颊透了三分病白,叫付煜看得直挂心,他毫不犹豫地道:
“方太医医术高明,从今以后,你的平安脉就由他负责。”
姜韵虽说刚入宫,但却也是知晓方太医是太医署掌院,只负责付煜和太后的平安脉,如今添了一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