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禧宫就冷清下来,张盛早就有眼色地带着宫人退了出去。
不消须臾,殿内只剩下姜韵和付煜,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靠枕被竖起,让姜韵躺得舒服些,付煜坐在床边,搅拌着药碗,他也不嫌苦,抿了口,确定温度适宜后,才喂到姜韵嘴边。
他脸上情绪过于平静,没有众人在时的暗沉和震怒。
反而让姜韵有些浑身不自在。
姜韵不着痕迹地拧眉,低眸抿尽药汁,忽然头顶传来男人沉声:
“朕今日传见了监天司,豫州近两日许是会停雨。”
姜韵眼睫轻颤了下,她没抬起头,付煜视若不见,他平静收回药勺,复又喂到姜韵嘴边,这样的动作一直重复着,直到药碗见底。
他才说:“你前日说,想为豫州上香祈福,朕深思熟虑后,本不想阻拦,可如今,你刚中毒昏迷,倒让朕有些犹豫。”
姜韵口腔溢满苦涩,半晌,她才堪声说:
“臣妾无碍……”
“朕知道。”
姜韵心中咯了一声,遂顿,渐渐往下沉。
他知道?
这话是何意?
他知道她身子无碍,还是知道今日之事全是她一手算计?
姜韵抬眸,对上付煜的视线,直白问他:
“皇上想说什么?”
付煜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依旧平静地剥着蜜饯,去了皮递给她:“药苦。”
姜韵拧眉,他这般看似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就仿佛慢刀子割肉般,让人心慌慌地疼。
付煜和往日一般体贴,姜韵抿唇,不去接他递过来的蜜饯。
付煜也不催,就那般举着。
姜韵抿唇,仰头和他对视,只是药味的确苦些,让她细眉紧蹙着。
最终,还是付煜服软。
也说不得服软,只心中憋的那口气,在看见她这般倔的时候,不自觉就消了。
付煜忽然冷不丁地问:
“你不想她侍寝,为何派人去敬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