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她幼时,就听府中人议论过这桩亲事。说她和她母亲都是走了大运,母亲出身商贾得以嫁入慕府,而她作为一个不得父亲宠爱又无外祖家扶持的小娘子,竟也得了个伯府家的婚事。
正如兄长所言,这桩婚事其实该定给慕家长女,只是当时母亲尚在,云氏还未扶正,慕笙月仅为庶女,身份不符。
如今,也确算“各自归位”了罢。
韩临了解她的未尽之言,目中飞快闪过冷意,他迟早会给那些欺凌南音之人教训。
在这之前,还需得拥有名正言顺的资格。
“这桩婚约没了,府中可有人与你说过甚么?”
南音说没有,她根本就没把那日慕怀林的话放在心上。
韩临沉吟,似不经意问:“可是,府中迟早会给你另择亲事的,你……如何想呢?”
南音微微茫然地眨了下眼,再如何要好,她也不便在此时把想当女冠的心思道出,顿了下慢声道:“自是随长辈安排。”
看她的模样,似乎对长辈再度安排亲事并不抵触。韩临无声松了口气,点头道:“人生大事,确实要听长辈之言。俗语有言,柳暗花明又一村,庆州伯公子并非你的缘分,说明上苍另有良缘相赠,且定是比那位出色许多又待你一心一意的郎君。”
韩临意有所指,说出这话时耳根都红了,可惜南音既未能领略他话中深意,也未能看见他异样的神色,只略一颔首,轻应了声。
无事,待自己向阿娘道明心意,去慕府提亲的时候,南音总会明白的。韩临告诉自己,既忍了一年多,就不急于这一时,不可唐突了南音,更不能叫她为难。
说过这些话,眼看天色不早,二人当即准备归家。
南音重新戴上帷帽,随韩临慢慢下楼。
他们离开的时辰实在巧,才到临江楼门前,就遇见了绥帝和郑尽二人,看架势也是要上马车去他处。
“世子。”郑尽的眼神含着笑意。
韩临在南音这儿会害羞,但在他人面前惯是个不羁的潇洒郎君。面对郑老隐隐的调侃之色,他浑然不在意,抬手作别,“二哥,郑老。”
绥帝掀眸,目光仿若一缕清风,淡淡扫过了他身后戴着帷帽的南音,对韩临一颔首,提步走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