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政夫人作中间人,介绍二位认识,含笑道:“长安城就这么点大,太妃和相语少不得在宴上见过,只是往日没甚么交集,不得熟悉,如今可不就来了缘分。”
她和云氏是闺友,不讲那些客套话,看着奉茶的仆役退下,就把嘉太妃此次的来意三言两语道出,“你家那二娘子可在?不若叫她出来瞧瞧。小娘子虽说静些好,但也不能太胆小了,至今竟连一个宴会都没参过,来日走出去旁人都不认得,岂不闹出笑话。我知道你总觉得自己不是人家亲娘不好管教,可也不能太纵容了,幸而人是个懂事的,换一个,指不定长成甚么模样。”
云氏知道参政夫人的意思,附声说是,“不怕太妃笑话,过往那些事许多人都知道,二娘子和我存着误会,着实不好像笙月那样管教。”
俩人就这话题聊起来,竟有了种后娘难为的诉苦感,听得嘉太妃内心好笑,并不掺和这些,只淡然品茗。
传话的下人很快回了,“二娘子不在院里,似是出府去了。”
云氏转头,赧然道:“这孩子在府里向来出入自由,我是管不着的,竟叫太妃跑了趟空,真是不好意思。”
“是管不着还是不愿管,我也不挑明。”嘉太妃不轻不重放下茶盏,不悦道,“你作为主母,连府里小娘子的去向都不清楚,竟不知怎么当的家。虽说不是出阁就掌的家,但也学了这些年,难道还要和人家新妇一般糊涂不成?”
嘉太妃这趟落空,心底不爽快,自是逮着人训一顿,且专挑人痛处碾。云氏当面笑着应是,等嘉太妃走了就拉长脸,怒道:“这老虔婆,自己府里的王爷不够她管,竟跑别人府里撒野来了!任她是甚么太妃,我还要听她的不成。你也是,好端端的把人引到这儿来做什么?真叫这婚事成了,以后叫慕南音仗了诚王的势,笙月岂不是见了她还要行礼?”
云氏千个万个不愿意促成这婚事,被参政夫人劝住了,“莫只看表面,我这可是真真为你和笙月着想。你想,打从笙月夺了二娘子的婚事,你身边有几件顺意的事?慕怀林最近待你不冷不热不说,外边儿有些话更传得难听,说你欺负人家小娘子打小没了亲娘,连婚事都要抢给自己女儿,就差拿你编后娘的书来说了。”
“说是要另觅个好亲事,可先前定的是庆州伯,门第总不能比庆州伯低太多罢?那些差不多的,又都是家中看重的子弟,你愿意舍得下脸面帮她奔波?诚王府的境地你也知道,有这位太妃在,谁去都没什么好日子。但你的名声就不同了,诚王怎么说也是皇亲,你肯为二娘子谋这门亲事,不正好说明你大度?”参政夫人道,“诚王这些年也就是因身份得了个王爷的位置,哪有甚么出息,来日谁比谁尊贵,不是一目了然的么,你可别鼠目寸光,尽瞧着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