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一小包子迫不得已陷进狼窝周旋,对水颖峥,她明明是惧他、厌他、又恨他,怎会生出劳什子的心悸来,莫不是被虐出心上的毛病来了?
“啊!!!”
越想越恼,她闷被哀嚎,仿佛瞧见绿茶丛中一位小表妹正浅笑嫣然,那眉眼鼻唇都与自己一般无二,怎么看怎么生厌……
第二日一早,水颖峥赖到巳时,唤着云棠予了她一对铃铛状的耳坠珠子,交待了几句,果真遣了马车送她回去,作风干脆大方,以致她归了家中还未明白,如此轻易放她回来,他就不怕她举家逃逸么?
双腿受损,车马相送,云临见云棠此状,竟瞧不出那水颖峥是何心思,安抚好云家二老后,独候着云棠商讨一番。
“你想甚呢,还不赶紧出出主意,再没的法子,他都快把我给吃了。”云棠心有所忧,所虑甚繁,“失身事小,失心事大,他各种撩拨,我这般的段位早晚会被攻城掠地,与他有了干系,我这辈子别想安生。”
云临笑道:“未想你会想得这般深远。”
“想是这样想罢,可情难自禁,我又非出家人……”云棠纤手一动,抚上耳廓上被水颖峥强迫戴上的铃铛珠子,喟然一叹。
云临双手环胸,一副兴兴然的模样,“除水三少,怎我听叔婶说你与顾家公子亦生了情愫,为此还回绝了城内名媒说的亲事。”
云棠眸光幽幽,“糟就糟在这处,我瞧着他们都顺眼得很,心喜十分,可也知晓与他二人姻缘短浅,纠葛太深断不会绝落得好下场。”
“你倒是瞧得明白,”云临一手拍在她额际,“然倘若他二人真心可鉴,你如此理智反显得无情无义,伤人伤心。”
云棠嗔视他一眼,“无情无义总好过痴心错付。不过昨夜得知水颖峥即将大婚,也许过些时日便将我落在一边儿去,凉着凉着此情便罢了,倒也无需太过于担心。只是你欲探那水宅的究竟,该如何下手得好。”
云临且神秘一笑,“你做好自个儿的差事即可,如今那水三少已派了人探我底细,倒不劳咱们费心。”
“他手竟然伸得这般快?”云棠讶然,“可千万别被他查出什么来,往后得仔细些去,你我二人被逮着了还好,万不能连累我爹娘。”
“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们全身而退。”云临道,眉头紧锁,心下计量,云棠见他如此,知他已然上心,为免他太过思虑,遂提起另一事来,
“因寻我之事,过几日家中临客,祖母亦会来,到时我们好好热闹热闹,你不若去将藏酒取出备着,藏了这些年,不知会是何等的香醇。”
她虽知自个儿出了事儿爹娘定会担忧,却未想他们竟会惊动族中熟亲托人寻她,而年迈的祖母早些就撂了话,人若归来她必来舒城走上一趟,因此云父便想着索性请相帮之人都聚上一聚,云棠仔细算了算,好在云家人丁单薄,整族上下也不过二十来人,此番应该能安置过来
云临笑道:“甚好,晚些我便去掘出来。”
许是水颖峥给的药膏疗效甚好,抑或是自家爹娘照顾得细致入微,没过两日,云棠见膝盖竟已结痂,动作间的刺痛感也消了不少。
居在闺房不见天日,就是一天也觉得浑身难受,眼下好转她自然不愿在房中多待,央着云临将她背出去坐于院中,捧着新进的话本儿看得颇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