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跟了我那么久,我于心不忍,便让府里的家丁把她处置了。”
“哦,家丁,武功高吗?”
迟挽月围着程婉缓慢的绕圈子,目光在她身上转来转去。
程婉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家丁而已,当然没有武功了。”
迟挽月笑了一声,站定在她面前,目光如炬,一字一顿虽然轻缓,却带着压迫:“既然是赔罪,你应该带着活的来啊,你私自把她给处置了,我有点不高兴,这可怎么办呢?”
迟挽月歪着头,脸颊丰盈,眼睛明亮的犹如天上星辰,唇角还有若隐若现的梨涡,看着分明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却总是给程婉一种狠辣的感觉。
就好像昨晚的裴彦给她的感觉一样。
程婉的呼吸都慢了半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人都已经死了,也没办法让她复生。”
“她是死了,你不是还活着呢吗?”
说着话,迟挽月拿着弯刀,慢条斯理的放在程婉的脖子上。
冷兵器的触感让程婉心里发颤,动都不敢动,垂着眼睛看了一眼搁在自己脖子上的弯刀,开口道:“这件事情跟我又没关系,迟挽月,你如果要了我的命,你也没法交代。”
迟挽月冷嗤了一声:“跟你有没有关系,大家心里都有数,装什么装?”
迟瑞冷哼了一声,紧跟着开口:“说不准哪天出门的时候流年不利就丢了命呢,关我的小阿宝什么事?”
闻言,迟挽月转头看向他,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朝着迟瑞竖了竖大拇指:“我爹说的是,关我们什么事啊?”
看见宝贝女儿对自己的肯定,迟瑞那绷的像是门神一样的脸立马就变了,咧嘴笑的像是个傻乎乎的胖地主,哪里还有那个在战场上披荆斩棘的铁血将军模样?
程婉被这一唱一和的父女俩给吓得腿都软了,连唇角都跟着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迟挽月吓她也吓够了,便开始问正事。
“说吧,谁让你上门来赔罪的?”
迟挽月转了转手里的弯刀,抬眼看向她,语气轻飘飘的,一副只要她敢耍心眼,立马就割了她的脖子的狠厉模样。
先不说以程婉这个智商能不能想出来这种解决办法,光是她平日里那种高傲劲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向她低头认错?
背后出招的人分明就是想先发制人,让程婉上门来认错赔礼,甚至还以一条人命为代价,迟挽月不用看侯府门外就知道应该是有百姓在外面看热闹的。
到时候若是程婉出了什么事,那便是侯府咄咄逼人,枉顾人命。
这些百姓虽只是一些看官,但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她根本堵不住那些人的嘴。
可她若不出这口气,憋都能把自己给憋死,还被对方给轻易拿捏了。
啧,背后的人可真是阴毒啊。
脑子里分析了一圈利弊,迟挽月的眸子越发的冷冽,像是冬天的冰湖。
而程婉显然是不敢说的,脸色都白了,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没……没有人,是……我自己觉得做错了。”
“骗鬼呢?程婉,你这个性子给谁认过错?”
当年被她揍得都快站不起来了都不肯说一句服气。
看她吓成这样,迟挽月眯了眯眼睛,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言辞间若有若无的带了几分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