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是大将军最疼爱的孩子,曹孟德怎会不知?大将军会置公子你的处境于不顾,而去派人刺杀那曹家子?”田丰开口质问道。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河北委派的杀手那又如何?”他有些不屑的说道。
田丰不相信曹操敢对他们动手,在田丰看来,纵然行刺曹昂的杀手真的是他们委派的,曹操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他坚信,曹操不是袁绍的对手,而今曹操绝对不敢对河北动手,因为他承受不了袁绍的怒火。
面对这等老顽固,袁尚无可奈何,毕竟这个老家伙是父亲最为倚重的人,他一个幼子又能将这老家伙如何呢?
袁尚不免长吁短叹一番,“可是,而今我等的处境很是被动。”这老东西果真不明白本公子在想些什么嘛?你怎知曹操会不会犯了失心疯,万一他脑子一热不管不顾真将我等杀了,我去哪里说理去?
“公子稍安勿躁,若是曹孟德洞悉不了内情的话,那他就不配做这大汉的司空,他更不配成为大将军的对手。”田丰语重心长的宽慰道。
可是,而今的袁尚有些心烦意乱,哪里还能听进去田丰说些什么?极为敷衍的抱拳行礼后,甩袖而去。
待袁尚走后,田丰轻叹一声道:“此子若是如此,何以能继承大将军衣钵?较曹家子相差甚远。”
高览听闻,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眼,心中思付道:“吾莫非生平杀孽太重?让我听到这般言语?”高览一直都很明确自己的身份定位是什么?袁绍有三子,其麾下因立储一事经常明里暗里的争吵不休。
袁绍又是个好谋无断的性子,说白了就是耳根子软,幼子袁尚虽为妾室所生,然因其长相俊美,自幼聪颖颇为袁绍所爱,长子袁谭、二子袁熙为正室所生,其占据大义。
袁绍有心立幼子为继承人,从这次派他出使许都就能看出,这是袁绍对他的历练,可是另一方面,袁绍由不得忽视长子的正统性,可谓是颇为纠结,高览作为袁绍爱将深知主公的立场就是自己的立场,所以他无数次在公开场合发表看法,他不支持任何一个公子,他只支持袁绍这个主公的观点。
而今猛地听闻田丰的言论,着实吓了一跳,田丰这番话完全可以在心里所想,但是他偏偏说了出来,而且这房间中,除了自己便再无第三个人,这不就是说给自己听得?
田丰将高览的一举一动尽数收入眼底,他开口道:“高将军,高将军?”
高览似乎是走神了,以致于田丰叫了他数遍,他方才回过神来,抱拳道:“不知先生唤某家何事?”
“将军方才在想些什么这般出神?”田丰似笑非笑的开口问道。
然而高览似是早就想好了对策一样,正色道:“吾在想今日与曹子脩大战之时,他若没有那马中三宝的帮助的话,吾有没有把握将其挑落马下。”
听到高览那一本正经的说辞,田丰“哦”了一声,虽然不信,虽然知晓这是高览的籍口,却实在不好点破,只得任由高览装糊涂,透过窗外看向漆黑的夜空,心中思付道:“曹子脩,汝应当不会真的死在那刺客手中吧?”
曹子脩的房间内,曹昂倚靠在榻上,诸葛欣坐在他身边,细心地端着汉白玉药碗,喂他服药,这药乃是华佗临行前为他所配,据说效果极好,只是味道辛辣刺鼻,诸葛欣担忧味苦会导致曹昂咽不下去,特地在里面加了些蜜浆,来冲淡辛涩的口感,曹昂平静的看着诸葛欣,用勺子盛了一口先是自己服下,确认无有不适之后,才放心令其饮用。
勺子送到唇边,曹昂就老老实实的张口服下,不多时一碗药就喝完了,见曹昂面色如常,诸葛欣松了一口气,“苦不苦?”曹昂突兀的开口问道。
诸葛欣先是一愣,不解曹昂为何会有此一问,而后摇摇头道:“该问苦不苦的应该是我。”
“我说的不是药苦不苦,是和我以后相处,苦不苦。”曹昂平静的问道。
诸葛欣绣眉微蹙,沉吟了片刻,将药碗放置于一旁的桌案上,看着曹昂道:“有道是卿若不弃,妾必相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喽。”说罢,唇角扬起,俏生生的看着曹昂。
后者抿嘴一笑道:“为夫此刻若是安然无恙的话,定然要将爱妻揽在怀里,一解相思之苦啊。”
诸葛欣闻言,俏脸微羞,皱着琼鼻瞪了这个冤家一眼道:“油嘴滑舌。”曹昂嘿嘿一笑,紧紧攥住佳人的一双玉手,诸葛欣拗不过他,只得白了他一眼,任其握住,“你方才说的太难听了,莫不是我在你眼里只是猪狗嘛?我可是注定要超越冠军侯的存在。”
佳人闻言,挣脱开曹昂的手,轻轻抚摸曹昂的面颊,平静的道:“你若想让我以后守活寡的话,想做什么就去,我只想与你相夫教子,夫唱妇随,莫不是这个要求都不得满足与我嘛?”
曹昂忍着痛楚起身,在诸葛欣的惊愕之中,将她揽入怀里,紧紧地搂住道:“我一定好好活着,和你相夫教子,甘苦与共。”
诸葛欣静静地依偎在曹昂的怀中,搂住他宽广的脊背道:“一言为定呦。”
“嗯嗯,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