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北原苍介一下子这么恼怒,那人快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都有些佩服我自己了,居然三言两语就能把北原教授逼得气急败坏。
平时我看到你的时候,都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还以为你是什么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大人物。现在看来,你不过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废物罢了。”
听着这些话,北原苍介反倒平静了下来,皱起了眉头。这个人一直在出言不逊,他的目的,似乎是想把自己惹恼,真是太奇怪了。
那人见北原苍介的定力不错,并没有上钩,于是也就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北原教授,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来呢,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劝你乖乖地和老婆把婚给离了。
你们的儿子都死了,你又有这么多年轻漂亮的红颜知己,还和北原夏树那个老女人整天混在一起干什么?既然现在你老婆主动提了离婚,你应该高兴才对,是不是?”
北原苍介一愣,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人居然是打电话来劝自己离婚的?
他脑子一转,结合刚才此人说的种种信息,马上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老弟,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长谷川春奈让你来给我打这个电话的?我身边只有这个小妞知道我这么多的事。
这女人胆子真够肥的,居然还敢用我的秘密来威胁我?她给你多少钱来让你劝我离婚?真是奇了怪了,你对于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没想到那人听了他的话之后,反而笑得更欢了:“长谷川春奈?哦,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你最喜欢的小丫头是吧?你居然以为我是她派来的?那你是真的想多了。
没有任何人派我来,是我自己决定来找你的。夏树和我说,她会和你提离婚,马上就能把离婚手续办好。结果你小子居然拖着不肯离。
大家都是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着把松田大志那个老家伙熬死,然后再和北原夏树离婚,可以多要一半的遗产嘛,对不对?
北原先生不愧是大学教授,这小算盘打得真够精的。但是我看松田大志精神还挺好的,你为了这么点遗产,准备再熬他个十几二十年吗?”
这人在刚才的那番话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亲昵地称呼北原夏树为“夏树”,另外,北原夏树离婚的这个决定,似乎也征求了他的意见。
北原苍介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难道说,这个男人,会是北原夏树的情人?
不会的,不会的。北原苍介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这个人说到北原夏树时,叫她“老女人”;说到松田大志时,又叫他“老家伙”。不管怎么看,他都对松田父女没有什么尊重可言。
看来,这一切还是长谷川春奈出的主意。她以为,自己给北原夏树捏造出一个情人来,就会让北原苍介下定决心离婚,或者尽早下手把北原夏树杀掉?
这个蠢女人,看来上次打的那两个耳光还不够重不够痛,居然来和自己玩起无间道来了,真是胆大包天!
电话那头的男人还在不依不饶地追着问:“北原先生?北原先生你还在听吗?早点离婚,对你对夏树都是没有坏处的,大不了……大不了我劝劝她,让她把夫妻共同财产多分你一些,怎么样?”
北原苍介都快被他气笑了,长谷川春奈是蠢人,找的这个帮手也蠢得可笑。
他决定顺着这人的话说下去,便装作试探地问道:“哦?夏树她愿意听你的吗?你是她什么人呢?我倒是可以接受离婚,可是你也知道,我的那两个会社规模不小,资金链本来就很紧张,一旦离婚,会社根本就经营不下去。”
那人见他有了服软的意思,顿时高兴了起来:“哎呀,我就说嘛,北原先生是个聪明人,肯定会审时度势的。这样吧,我去劝劝夏树,你的会社,毕竟是你一个人搞起来的嘛,她分钱也不太好,是不是?”
对方作势要挂电话,北原苍介连忙阻止了他的意图,笑着问道:“先生,你到底是夏树的什么人,还没告诉我呢?你看,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却连你的姓氏、你的身份都不知道,这怎么行呢?”
那人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扭捏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答道:“我,我吗?北原先生叫我高桥就可以。我和夏树……我和北原太太,只不过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好一个普通朋友。
北原苍介一下子怒急攻心,对着手机大声嚷嚷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是我老婆的一个,可以决定她想法的‘普通朋友’,是吗?你当我是傻子吗?
北原夏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你一直在暗示,和我的老婆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想让我产生猜忌心理,同意离婚。
可惜啊,你跳得太急,也太快了,反而露出了马脚。我现在可以百分之一百地肯定,你是长谷川春奈找来的帮手,是不是?你给我转告她,即使我真的离婚了,北原太太这个位置,也轮不到她来坐,别做梦了!”
说完,北原苍介就一把挂掉了电话。
他本以为拆穿了那人的真面目,对方就不会再打电话过来骚扰自己了。没想到,那人就像发了疯一样,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
北原苍介忍无可忍,最终还是接了起来:“你有完没完?长谷川春奈到底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可以了吧?满意了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正当北原苍介准备再一次挂断电话的时候,他轻声地说道:“北原苍介,其实你老婆年纪不小了,长得还是很漂亮的。我是真的挺喜欢她,即使她腰窝上的那道疤,我都觉得性感得很……”
北原苍介拿着电话的手僵住了,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被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