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北原苍介刚准备下班,就接到了北原夏树打来的电话。女人在电话那头平静地说,自己已经回到了东京都,希望能尽快和他见上一面。
在这段日子里,他的热脸已经贴惯了这个女人的冷屁股,她突然一主动,自己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且听她的语气,北原苍介惊讶地发现,居然没能从中猜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往好的地方想,她可能是想主动找自己求和,但是这个女人一贯孤傲,这种可能性根本就微乎其微;往差的地方想的话,那可能性就太多了:或许她在旅行的路上,遇到了什么“灵魂伴侣”想彻底把自己甩了,又或许她在外面漂久了,脑子里哪根筋搭住了,突然又想离婚了。
想到这里,北原苍介将手中的报纸重重地放到了桌上,把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的长谷川春奈吓了一跳。
看着她一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北原苍介有些狐疑了起来。这个小女人最近也有点不对劲,但是现在,自己的当务之急是先把北原夏树搞定,至于对付长谷川春奈,只能等他空下来再说了。
那天,北原苍介按事先定下的时间去赴了北原夏树的邀约。长谷川春奈本来有满满当当一整天的专业课要上,但是她却难得请了一天的病假,没有去上课,而是一直拿着手机在家里待着,等待着北原苍介随时打来的电话。
她一直等,一直等,茶饭不思,从白天等到了黑夜,可始终没有等到来自北原苍介的哪怕一条邮件。随着时间的流逝,长谷川春奈只觉得后悔正在一点一点地啃噬着她的内心。
她上当了,上了松田达也的鬼当。仔细想来,她为什么要想办法让北原夏树那个瘟神回东京来?尤其在知道这个女人对北原苍介仍然余情未了的情况下,如果在这对夫妻见面的时候,两个人敞开了彼此的心扉,那她算什么?一根想拆散他们夫妻,却最终以失败告终的搅屎棍?
如果说那天,她只是在心里暗自懊悔,但还不至于悔青肠子的话,那么在接下来的一周,长谷川春奈简直被折磨得日夜难眠。这种愤怒但无处发泄的情绪一直维持到松田达也上门给她送快递的时候,直接到达了顶峰。
松田达也被她一把揪住了衣领,直接拉进了家里。门一关上,长谷川春奈就生气地嚷了起来:“松田达也,你想出来的好计策真是妙啊!自从他们两个见了面之后,北原苍介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马上要被北原苍介抛弃了!”
松田达也刚想耐下性子先劝她两句,没想到正处于癫狂状态的长谷川春奈根本就不依不饶,她撕扯着松田达也身上的衣服,甚至把他安保制服上的一颗扣子都扯了下来。松田达也有些忍无可忍,猛地将她往沙发上一推,怒斥道:“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长谷川春奈痛苦地趴在沙发上,高高竖起的马尾也因为皮筋断裂而散了开来,配合上她呜呜咽咽的哭声,简直就像一个披头散发,趴在墓碑上哭泣的女鬼一般。松田达也被她哭得心头火起,又怕劝了之后她愈发蹬鼻子上脸,只能气哼哼地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见对方只是坐在一旁,没有过来劝慰自己的意思,长谷川春奈哭着哭着,倒也觉得无趣了起来。她直起身子,抽出了两张纸巾,擦干了眼睛和鼻涕,却还是默默无言。
松田达也看她这个样子,也着实可怜,便把头凑了过去,用手碰了碰她的肩膀问道:“到底是怎么了?长谷川小姐,你不把所有的情况告诉我的话,我又怎么帮你分析呢?如果你还信我,就说说吧。”
长谷川春奈抽泣了两声,将这一周来北原苍介对她的冷漠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松田达也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北原苍介真的没来找过你?怎么会呢?他真的打算和北原夏树重归于好了?”
见他一脸的不可置信,长谷川春奈心中暗恨,甚至开始怀疑了起来。这个男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偏帮北原夏树了,难道说,这次也不例外?
北原夏树正愁没有借口回东京接近北原苍介,松田达也便帮了她一把。为了让自己这个脑筋不好的二百五不暗中破坏,松田达也还用上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自己在这件事上不但没有阻止,还傻乎乎地推波助澜了一把。
这样想着,长谷川春奈看向松田达也的表情就越发凝重了起来。松田达也虽然不知道她全部的想法,但是也能猜个bā • jiǔ不离十了。
他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小丫头,大智慧不够,只有些小聪明,可又偏偏喜欢自作聪明,真是要命。
要打消这种人的疑虑,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事实说话。想到这里,松田达也张口问道:“长谷川小姐,今天你有机会遇到北原苍介吗?他总不见得天天陪着北原夏树,连学校和家都不回吧?”
一谈到这个,长谷川春奈就忍不住火大了起来:“不是见不到,是他根本不让我见,他说怕北原夏树看到我的话,会怀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而且今天他们相当有闲情逸致,居然约好晚上去听什么音乐会去了。北原苍介明明最讨厌这种文艺的东西,居然会陪那个女人去浪费三小时,真是不可思议!”
松田达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多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北原夫妇的这次和好,根本就是一幢空中楼阁罢了。
见对方居然露出了一脸欣慰的笑容,长谷川春奈再也忍不住情绪,狠狠地将抱枕往他脸上一甩,怒骂道:“好啊,你还有脸笑!他们和好了,这下可正中你的下怀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