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浑在水牢里找到江铃时,她已经被折磨的不人不鬼了。腰线以下全泡在水里,嘴唇冻得发紫。
江铃已经数不清自己被关在这里多少天,渴了只能等外面飘雨进来,用嘴接雨水喝,饿了就去抓水蜘蛛吃,有几次还能抓到蟑螂老鼠之类的动物,也够她饱好几餐。
从她进来后,牢房门就没被打开过,今天却开了。
江铃眯着眼,抬手挡了一下光,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影朝她走来。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是许家公子!
江铃吓得扑通一声,摔落在水里。
“你是人还是鬼?”
许浑见江铃这副鬼样子,心里的气消了不少,冷笑道:“你觉得我是人是鬼?”
江铃被关久了,精神有点失常,“你是人,不对,你是鬼,人怎么可能进的来王府。许公子您可别怪我,是南姜王命令我去抓你,都是王爷的主意。冤有头债有主,要找就找她,别找我!”
许浑微微低下头,高耸的眉骨在他的眼上盖了一层阴影,哑着声音道:“江郎中,我一个人在下面太孤单了,不如你下来陪我?”
江铃埋在水里,不敢起身,不断往墙角靠,她的尿融在水里,传出的一点温热立刻消散了,“我不去……我不去……”
许浑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牢门,江铃心脏的节奏也在跟着许的指节跳动,许浑慢悠悠地道:“做鬼做久了,无聊得很。我听说江郎中在万州结识了几个好友,我这人十分恋家,不妨推荐一个两个鸿泰县的同乡,也给我做个伴。”
江铃泡在水里泡久了,连带着脑子也泡胀了,“有!王爷在鸿泰县安排了一个探子,我认识她,她靠卖男人赚了个县令做。她姓李,她比我坏多了,在她手里卖出去的男人数不胜数。许公子,你快显灵,把这种人抓走!”
容栖栖在门外听到了一切,撇撇嘴道:“李县令,老熟人了。”
许浑临走之前,特意做了个鬼脸,又把江铃吓尿了。
南南姜王府自顾不暇,江铃只会在这里自生自灭。这种小人物,还不值得许浑亲自动手。
他与容栖栖并肩走出王府,许浑略有感慨道:“世界真小,转来转去,做坏事的一直就是那么几个人,几粒老鼠屎搅得女儿国不得安宁。”
容栖栖轻笑了声,语气里确实止不住的轻蔑与嘲讽,“不管世界的主宰是男是女,被强者认定为弱者的那一方,注定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