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反而不重要。”
杨丰说道。
“大使,就是住在京城,普通伤风一样容易要了性命,至于行商不易异乡禁忌,这些都是必要,哪怕路上死人也是必然,做行商哪个不是脑袋别腰上?”
周王澹然处之。
“那就行,从西宁走高原的路线有三条,一条向朵甘都指挥使司,接四川向乌斯藏的商道,一条直接去,另外一条向西,出高原后接从肃州去印度的商道。三条路都不好走,沿途多数地方都是无人区,但如果能接通印度,那么获利也是巨大,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杨丰紧接着给周王灌输富贵险中求的理念。
其实这条路线真要开发出来,周王还真就能捞足好处。
关键当然不是乌斯藏。
而是通过乌斯藏从陆地上接通前往印度的商道。
海路虽然已经在开发,但必须明白,海路在这个时代,也就是覆盖印度沿海地区,内陆尤其是印度河流域很难覆盖到,而那里才是传统是印度的核心区。更何况印度在接下来是持续的战乱,光德里苏丹国就换了好几个算是朝代,由海向陆的贸易终究不如那些古老的商道。毕竟哪怕到了十九世纪,英国都控制印度了,也没耽误这些古老的商道上贸易,总之能让他走上这条路最好。
周王最终带着一大包资料,收获满满的离开了。
“他有些不对啊!
他若是不想吃苦,到时候直接撤藩回京城就行,何必把自己搞得如此辛苦?
三个卫的确多了些,就算养不起到时候大不了请朝廷裁撤,允熥肯定乐意给他再裁撤回一个卫,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以后享福就行。西宁那地方不好,留给他子孙也没意思,回到京城做太平王爷,以后子孙一样少不了锦衣玉食。
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小公主疑惑地看着她五哥离开的背影。
“不甘心呗!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如此没志气?
好歹他也是藩王,既然有块封地可以运作,哪怕就是穷点,但只要土地在手,人口有,怎么还不能努力闯出一番基业,你爹一个要饭的,都能坐拥万里江山,他好歹还有河湟广袤封地,三个卫的人口,就算不能君临天下,努努力做一龟兹国,还是能行的。”
杨丰说道。
“不要总是说我爹要饭的。”
小公主抗议。
“可他就是要饭的出身啊!”
杨丰说道。
小公主无言以对。
不过周王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第一步先让他的三个护卫,能够在西宁立足。
垦荒其实也够了。
湟中虽然穷点,但两万户的农业还是能撑住,毕竟有灌既便利,周围都是高山,河谷农业会很发达,就是耕地可能少点,但有了青盐,也就有了源源不断的资金来源,有钱在手还不好办?改造可开垦荒地,明朝在川西的几个卫所,在大凉山一带靠着高山融水,通过改造农田,都能大规模种植水稻,湟中就算因为气候条件不能种水稻,小麦,粟还是完全没有压力的。然后坐拥一支强悍军团,藩王身份也足够给他跋扈的自由,就是去抢周围部落都行。
虽然周围部落这时候都已经是朝廷的羁縻卫,但他可是藩王。
按照惯例,他去就是节制这些卫的。
所以他相当于青海王。
先把这些羁縻卫的部落收服,然后打通商道,坐拥农业区和盐场,控制周围牧区……
俺答汗之业啊!
周王明显已经踌躇满志起来了。
然后坐拥这片根基,在河湟坐观中原纷争,有机会就席卷陇右,纵然不能得窥神器,断陇右而王还是很有希望。
当然,他喜欢就去干吧!
杨丰就喜欢这种有进取精神的年轻人。
人家才三十来岁,前途还远,原本历史上他可是还得活三十多年,三十多年时间,估计都足够他一统高原了。周王就这样算是被彻底踢出了中原,接下来将带着他的迁徙大军,踏上前往西宁的漫长旅程,不过他在河南的产业肯定保留。包括晋王在太原的产业也一样,藩田的确换了,但其他产业尤其是地产,商铺,包括藩田之外购置的私田,这些肯定依然都是他们的。
所以人虽然走了,这些产业依然能给他们提供不菲收入。
周王府虽然改成宋祠,但晋王府却依然是晋王家族产业,所以杨丰正撺掇王太妃,把这片王府出租,毕竟也是很大一片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