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赵鸿运……难道,难道是那个赵鸿运?”
周围开始议论纷纷,吵得我心烦意乱,顿时一声怒喝让众人闭嘴,才终于又安静下来,于是我又朝那鬼问道:“人鬼殊途,既然已经死了,你为何不好好去投胎转世,而是非要来纠缠着这家赌场里的赌客?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说完又往烟里仔细一看,就见烟雾中那模模糊糊的厉鬼正微微颔首,哭嚎声变得更加强烈了……
如今已被吞百鬼制服,那鬼自然不敢再乱打鬼主意,一阵哭嚎之后,于是终于老老实实交代了起来——
如鬼自己所说,他叫赵鸿运,本是这县城里的一个普通居民,家就住在这不远处的一条胡同里。
赵鸿运年方三十二,已过了而立之年,却一事无成终日游手好闲,更染了极大的毒瘾,所以以前隔三差五就到赌场里来耍钱,一赌就是几天几晚。
终于,原本还算殷实的家底没用多久就被赵鸿运败了个精光,家里更是借得外债累累,每天被各路债主上门逼债。
可赵鸿运还不死心,毒瘾有增无减,依然经常出没赌坊,赌光了老本就和赌场借高利贷,终日祈求着一个咸鱼翻身的机会。
然而终有一日,正在家中的赵鸿运没等来翻身的机会,却等来了一群上门逼债的赌场打手,带头的正是如今正在我背后瑟瑟发抖的这位王老板。
赵鸿运身无分文,甚至已经饿了几天没有吃饭,自然是还不起钱,于是竟在王老板面前穷横了起来,企图赖账,怎料双拳难敌四手,终还是被打手们在家中一顿胖揍,之后在家里连躺了两个多月,最后瘫在病床上郁郁而终,死后因怨气太重,化为厉鬼纠缠赌场不愿离开。
听那恶鬼说完这些,我满心震惊,回头狠瞪了一眼王老板,骂道:“小子你可以啊,谋财害命?”
一听这话,吓得那王老板连连摆手惊呼道:“别别别,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当时打他是我们不对,但是,但是是他欠钱不还在先,我这儿养了这么多兄弟,也得花钱不是?再说了,谁知道他那么不禁打,我们都没使劲,他就躺炕上起不来了,之后连伤带病过了两个多月才断气,就算是警察来了,也不能归罪在我们身上啊?”
我仔细一想,王老板这话倒也不假,但一想到除了这么大的事他竟还逍遥法外,不禁心里有些憋屈。
见我生闷气,媪在旁边劝说道:“小六子你别生气,记住,善恶到头终有报,他们现在还能逍遥法外,只能说是报应未到,但迟到不等于不来。眼下先处理掉这恶鬼的事再说别的吧……”
我点了点头,心说也只能这么办了,于是又问媪该怎么解决这恶鬼。
媪摇头叹道:“这赵鸿运化为厉鬼扰乱人世,已经害出了人命,如今想回头已来不及了,或灭或度,小六子你自己决定吧。”
我应了一声,想了想答道:“这恶鬼赵鸿运虽然已经不能回头,但终究是先被人所迫害,才沦落到这种地步,虽然纠缠赌场,但听刚刚这话,他实际上倒是也没有害人之心,只因有几名日以继夜的赌钱本就阳火虚弱,才受惊致死,如今都归罪在赵鸿运身上的话,自然也说不过去,索性就度化了他吧,叫他到阴间去受苦赎罪,总比打到魂飞魄散的好……”
听我说完,媪欣慰地点了点头,然而这时却见那胖打手气冲冲走了上来,瞪着眼说:“小师傅,不能就这么饶了他啊!他害得我们赌场这么久不安宁,不把他打成魂飞魄散,难消老子心头之恨!”
“对!必须灭了他!”
见恶鬼已被收服,打手们胆子倒是都大了起来,胖子这话一出,周围打手们立刻都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那架势如同我今天不除了赵鸿运,就不让我好好走出这扇门似的……
好在我也不是被吓大的,见一群打手围上来,总算是有了拔刀的机会,当即朝那打手一瞪眼吼道:“好啊,那tā • mā • de我现在把他放了,你自己来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