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传来消息,着令翰林院明日将《行路难》抄送至各地府学、郡学、县学。”
何昌文愣了一下,“沈大人,这于理不合吧?”
“这种事,不应该是国子监去做吗?”
沈寒松讳莫如深地摇头道,“今晚的动静极大,谁能想到《行路难》这首诗竟然契合了国运?”
“大晋如今正处于内忧外患之际,结果《行路难》一出,引动了全国的文昌碑。”
“偏偏写这首诗的人,还是白鹿书院的太白。”
“国子监和白鹿书院本就不对付,此事若是交给国子监去做,难免有失偏颇。”
何昌文满脸苦笑,
“这都什么事儿啊?都是大晋文士,何苦争的你死我活?”
“这种事我们就不要掺和了。”沈寒松摆摆手,“国子监直属于朝廷不假,但上面终究还有一个圣庙。”
何昌文了然点头,四大书院在晋国之中相对dú • lì,又占据高位。
国子监便是朝廷的制衡之法,各地县学、郡学乃至府学的学子,都可被选入国子监。
奈何双拳难敌四手。
国子监再强大,也无法对抗几家书院,所以还要有圣庙扶持。
这下子国子监有了强大的立足之本,但朝廷却也受到了圣庙掣肘。
“敢问沈大人,这道旨意是从哪一宫传出来的?”何昌文问道。
沈寒松指了指头顶,“明瞾宫。”
何昌文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么说来倒也没什么问题。”
“天后主持朝纲这么多年,处理事务井井有条,能想到这么多,也在情理之中。”
沈寒松手指轻敲桌面,一个个篆字在书房四周散开,“昌文慎言。”
何昌文也发觉自己多嘴说了几句,连忙止住话头,而后朝沈寒松抱拳行礼,“多谢沈大人提醒。”
“既然命令已下,卑职定会迅速处理。”
沈寒松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拦住何昌文,“昌文最近有时间去一趟钦天监。”
“钦天监?”何昌文愣了一下,“沈大人是想让我去找我的那位同窗?”
沈寒松没有遮掩,“北境那边不太平,北梁城的战事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结束。”
“而且越来越多的气运涌向北境战场,你去钦天监,顺道问问看,北境战场的天象如何。”
何昌文略微一沉思,双眸中便涌出一抹骇然,“沈大人是说,北境有变!?”
“只是猜测而已。”沈寒松说道。
何昌文见沈大人这番表情就知道,表面是猜测,但恐怕沈大人已经有了定论。
“是,卑职明日便去钦天监。”
离开沈寒松的府邸,何昌文不禁嘀咕道,
“太白这次算是把文名彻底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