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稀松寻常,然而这位杨万里却凭空加一‘惜’字,说好像泉眼很爱惜这股细流,吝啬地舍不得多流一点。这句诗立刻就变得有情有趣,富有人性。”
左仲简听完,不禁瞪大了双眼,自己和老师看的,当真是同一首诗?
明明再简单不过的诗句,里面竟也有如此精妙之处?
吕文梁接着指向第二句,
“第二句,写树阴在晴朗柔和的风光里,遮住水面。”
“这也是极平常之事,可诗人加一‘爱’字,似乎用阴凉盖住小池,以免水分蒸发而干涸,这样便化无情为有情。”
“而且,诗句舍形取影,重点表现水面上的柔枝婆娑弄影,颇有空灵之意。”
左仲简越听越觉得心惊。
这首《小池》恐怕真是诗文大师之作!
自己看不出精巧之处,但老师却一眼便能看出。
听完老师讲述,再看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两句诗,果真有一丝shén • yùn蕴含其中。
吕文梁用笔在最后两句下面画上一条横线,
“三、四两句,杨万里好似一位高明画师,时序还未到盛夏,荷叶刚刚从水面露出一个尖尖角,一只小小的蜻蜓立在它的上头。”
“一个‘才露’,一个‘早立’,前后照应,蜻蜓与荷叶相依相偎之景跃然纸上。”
吕文梁感慨地说道,
“此诗是一首描写初夏池塘美丽景色的清新小诗,全篇都在‘小’字上做文章。”
“宛如一幅花草虫鸟彩墨画,池、泉、流、荷和蜻蜓,落笔都小,却玲珑剔透,生机盎然。”
“若非诗文大师,绝写不出如此精巧诗作。”
吕文梁沉思了片刻,依然想不出大晋诗文大师里,有这一号人物,无奈摇摇头,对左仲简说道,
“再去下面的县文昌碑看看。”
“就算拿不到文昌碑第一,只要出现在文昌碑上,总能聚拢一些文气。”
左仲简抱拳行礼,“是,学生告退。”
待左仲简离去,吕文梁突然想起了什么,张开手,五品金色文箓悄然出现在掌心,
“堂堂诗文大师,怎么会在初一就出手?而且还和下面的文士抢夺文昌碑……”
吕文梁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文圣榜,目光瞬间一凝,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文圣榜上,没有《小池》这首诗?”
……
左仲简遇到的事情,在另外三郡同样上演。
瀚阳郡,
“《江雪》?”
“为什么在文昌碑上会出现这首诗?”
“这种诗文,怎么可能在初一就出现?”
“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众想要趁着初五争榜大潮来临之前,先在文昌碑上聚拢一批名望气运的象山书院学子,彻底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