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我一力支持,供销司也将寸步难行。”
“而且你也将成为他们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欲要除之而后快。”
“你怎么办?”
李长安微微笑道,“微臣的办法不多,但始终坚信一件事。”
“何事?”独孤曌颇感兴趣地问道。
“杀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李长安笑着说道,只是词句里的杀意却深入骨髓。
独孤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要知道,攻击朝廷命官,最高要被夷三族。”
李长安正色道,“微臣从来只会奋起反抗,不会主动攻击。”
“你的言语间,处处都是百姓,但是连半句皇权,半句朝廷都没提,是不是在你看来,只有百姓才最重要?”
独孤曌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李长安点了点头,“百姓安居乐业,才能有朝廷,此乃颠簸不破的真理。”
“可若是没了朝廷,百姓又如何安居乐业?”独孤曌反问道。
李长安笑了笑,“娘娘过于放大了朝廷的用处。”
“普通百姓吃饱饭穿暖衣,手里有余钱,家中老人健康,孩童茁壮成长,便已经是最大的奢求了。”
“除掉那些为祸乡里的恶霸乡绅,娘娘您信不信,百姓们不需要去管,也能好好过活?”
“而对百姓而言,最大的枷锁,恰恰是朝廷给他们的,紧接着便是官商勾结后的大肆搜刮。”
“老百姓从出生开始,身上就背着大山,娘娘您说,这样的百姓,会对朝廷有归属之心吗?大晋的气运会稳固吗?”
一番话,让独孤曌陷入了沉思,久久说不出话来。
良久,独孤曌问道,“在忠勇伯看来,朝廷该做什么?”
李长安沉吟片刻,“为百姓创造一个安居乐业的天下。”
“外守边疆,内惩奸臣恶霸,不欺压百姓。”
“若能做到这些,朝廷便已经是顶好的了。”
“一般百姓是不需要管的,要管的,恰恰是官。”
“不是官手里握着竹条叫管,而是竹条放在官的脑袋上,那才叫管。”
“若官员都有一颗公心,天下何至于此?”
独孤曌看着李长安,神色复杂,
“忠勇伯所说之天下,本宫也想看一看……忠勇伯何不襄助本宫?”
“你我君臣联手,定能为大晋建立一份千古基业!”
李长安躬身行礼,“微臣建立供销司,不正是在襄助娘娘吗?”
“你应该明白本宫的意思。”独孤曌起身,欣长高挑的身材被白色衣衫罩着,慢慢走近李长安。
李长安嘴角微动,“微臣不愿介入朝堂,娘娘应该知晓。”
“若为权柄为官位,微臣也不会像今日这般做了。”
独孤曌的丹凤眸子里倒映着李长安的身影,“所以,你这是自绝于朝堂,做一个孤臣。”
“娘娘圣明。”李长安抱拳,“接下来,微臣想请娘娘给微臣一件东西。”
“何物?”独孤曌又往前走了一步。
“类似南巡镇抚司的独断专行先斩后奏之权!”李长安道。
“可。”独孤曌走到距离李长安只有一步之遥。
李长安甚至能闻到皇后娘娘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不禁呼吸一滞,身体忍不住微微往后靠。
两人这个距离,着实有点太近了。
独孤曌自然也察觉到李长安的窘迫,嘴角微微勾起,“怎么?你怕本宫?”
“天下谁人不怕皇后娘娘?”李长安面色僵硬地干笑道。
独孤曌又靠近了半步,“是我长的凶神恶煞?还是我shā • rén如麻?”
李长安连呼吸都屏住了,皇后娘娘气息不断往鼻子里钻,让他浑身僵硬,
“娘娘应该明白微臣的意思。”
独孤曌突然后退,往书桌走去,“本宫赐你一桩婚事,如何?”
李长安暗自松了口气,身体也恢复常态,“微臣已经成婚,正妻李柳氏,万不敢受娘娘赐婚。”
“本宫赐婚之人,乃本宫胞妹,国子监棋脉脉主。”独孤曌坐回椅子,看向李长安,
“你们若能成婚,国子监将与白鹿书院同气连枝,白鹿危局自解。”
“本宫会向白鹿书院提议,忠勇伯不妨考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