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沈自远的手指动了动,男人知道他该离开了,再不舍得也得离开。
转身的瞬间,他的衣角就被捉住了。
子时已至,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刻。
“阿烨。”
沈自远喃喃道。
李烨回头,将他的指尖握紧在手心里,牵着他的手塞回了被窝里,掖好了被角,“你做梦了。”
“你怎么每次都这么讨厌?”沈自远眼睛有水光在闪烁,“非得戳破我,就不能骗骗我吗?”
李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他应该感受不到疼痛了,可心脏却仿佛一抽一抽的。
生生地疼着。
“这个你拿着。”李烨半跪在床头,想将一个看不出材质的护身符挂在他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
“辟邪的,你身体不好,又是在医院,容易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是不干净的?”
“嗯……就是违反马克思唯物主义那一套的。”
“唯物啊……”沈自远摇了摇头,“那我要不带会看见什么?鬼吗?”
“差不多……”李烨刚想跟他解释什么是恶鬼,就见沈自远把护身符塞了回来,“我不要。”
李烨急了,这还是临走时判官塞给他的。
说可以辟邪,判官的话没说透,但李烨知道也许他知道什么又或者算出什么。辟邪的他不需要,唯一有可能就是给沈自远或李肖然。
可李肖然那儿李烨连看都懒得看,阳气旺盛得他靠近都不舒服,更惶逞是恶鬼了。
而沈自远身上的阴气却很重。
“听话。”
“我听话了你能回来吗?”
李烨顿时失语。
“听话有什么用?”沈自远执拗地揪着他的衣摆,“我不听话还能见到了你,听话了难不成真要长命百岁?”
李烨张了张嘴,沈自远接着道:“我要是带了护身符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李烨听见了沈自远一字一顿地拒绝——“我、不、要。”
远远……
“远远。”良久,李烨哑着嗓子叫他,两人的视线都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