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爆炸了,火舌舔噬着他的身躯。
也好,要是摔得七零八落的被他看到,大概他的夜白要哭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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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喝碗汤吧。”孟婆摇了摇头,苦口婆心地劝道。
庄禹风摇摇头,“婆婆,我在等人。”
孟婆指了指奈何桥畔,“这些都是等人的,又有几个是真的等到了?”
“我已经失约了一次,不能再失约第二次了,再说,他会来的。”
“人生在世终有一死,谁都会来。”孟婆眼角都是皱纹,“可是能像公子一样不受炼狱煎熬直接到这奈何桥上的人已经不常见了。”
“他是。”庄禹风嘴角噙笑,“他是的。”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孟婆都不知分了多少碗汤,有一日一个青衣男子抱了一堆东西坐在庄禹风身旁写写画画。
本就因为气场冷冽,身边就没有什么鬼愿意和他呆在一起。
这会儿他们看到青衣男子更是躲得远远的。
心下忍不住嘀咕,两个鬼见愁,鬼不躲远点着死吗。
庄禹风很安静,他知道他一时半会儿等不到他的夜白,却忍不住想,该怎么告诉他让他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度过奈何桥边的无边寂寥。
青衣男子一开始也很安静,只是久了,就忍不住嘴里嘀咕上几句。
庄禹风扫了几眼,才发现他在做账,只是这账目做得是颠三倒四。
青衣男子气呼呼地想甩笔时,庄禹风看不下去了,点了几个地方。
青衣男子瞧了他一会儿,把册子干脆塞给了他,盯着他把账目很快的理了出来。
庄禹风想了想,“这里还缺了十斛珍珠,一对南海夜明珠,一扇驱邪镇魔玉屏风。”
青衣男子一拍脑袋,“…上个月帝姬生日,应该是被罗卿拿去了,真是的,也不说一声。”
庄禹风把纸笔交还给他。一来二去,两人竟然讨论起来如何算账。青衣男子觉得庄禹风脑子挺好用,繁琐的账目,被他用各种方法理一理就理顺了。
等到两人重新归于安静时,这一波的鬼魂已经喝完了孟婆汤,走过了奈何桥。
孟婆又叹了一口气,“公子,你当只有你想等吗?可是这阴间本就不容阳世之物,包括记忆,你现为游魂,迟早,这记忆啊也会跟着消散的。我观公子年龄,你等那人一时半会儿大概也没办法找下来,你等到他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前尘往事尽失?”
青衣男子眼睛突然亮了,端详起庄禹风。
庄禹风听了孟婆的话,愣了半晌,慢慢地将苦涩咽了下去,良久,“婆婆,可有笔墨之物,若是哪日那人来了,我前世忘尽,可否将书信交予他呢。”
“你当那人还会记得你?”孟婆眼角湿了,似乎想起了千年以前的那段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