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姝之那一磕,几乎要把他的心脏吓碎。
涂抹好了上药,他又仔仔细细在她额头上缠了一圈纱布,这才把不断渗血的伤口止住。
“多谢殿下。”秋姝之捂着伤口微微一笑。
“秋大人可曾用过早膳?”他惴惴不安的问:“不如我们一同用早膳,可好?”
月冠仪的眼神似乎是被砸碎的精美瓷器,碎片散落一地,好不容易才自我治愈拼凑好,却再也没有当初的那种完美,裂缝永远都在。
他眼中伤痕和隐痛遍布,却压抑到了极致无处宣泄,只能让伤痛在心中不断的累积囤涨,直到他再也无法控制的那一天。
“好啊。”她很轻易的答应道。
她告诫自己应该和他保持一点距离,但她又隐隐有些愧疚的情绪在里面。
因为这一切都是装的,她在利用他。
她先是装作对醉酒后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今天又故意将这件事挑起来,故意在他面前磕头,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不是为了在他的心头划一刀,只是为了做给百官看。
她昨日醉酒和他同乘一车,今日就吃了苦果,脸上的伤就是她与他之间清清白白的证明,她顶着这个伤口到处晃,像戴云等人知道的就越多。
她才越安全。
她终归是利用了他,对不起他。
早膳很快端了进来,戴云打听清楚了月冠仪的饮食喜好,呈上来的都是些清淡爽口的菜式。
“秋大人,昨夜醉酒伤胃,喝点粥润润吧。”月冠仪主动给她成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
“多谢。”她喝了一口清粥,月冠仪眼中破碎的裂痕似乎有了一丝缓解。
他轻抿嘴角,露出清浅如雾一样的笑容:“不必客气。”
院落中除了风声,就是瓷碗清脆的碰撞声,一顿早饭就如此安静平和的气氛中过去。
“太后这次派殿下延顺县,想必不止是为了督查银矿这么简单吧?”
月冠仪放下汤匙,想起后宫那条色胆包天的老狐狸心里就是一恶,他不敢告诉秋姝之,自己这次来就是奉旨保护她的。
他更不敢告诉她,太后竟然对她怀着肮脏龌龊的心思。
月冠仪心知自己的不堪,纵使再倾慕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也不敢攀附他心中的神女。
而那个秦倾,竟然如此寡廉鲜耻,他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三十岁的年纪打扮的还如此风骚到处勾引女人,比他还不如。
“秋大人说的不错,太后这次派我来是为了保证银矿不再被盗,最好能彻底解决此事,填充国库。”他没有直接说出秦倾的目的,生怕脏污了秋姝之的耳朵。
“实不相瞒,下官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银矿一事,发现银矿之所以频频被盗是因为官民勾结,相互瓜分利益,他们互相掩护,导致我这个顺天府治中形同虚设,无法下手。”秋姝之实话实说。
当初顾郑派她来时,就给了她两个侍卫,四舍五入就是个光杆司令,她孤身入狼群,行事不敢激进,怕惹毛了这群人。
她也曾给顾郑写信,想更改银矿的政策,但都有去无回,也就是在这时,她才明白自己这是被顾郑放养了。
如果她手上有兵权,有决策权就不一样了。
“这好办,您说是哪些刁民,哪些官员相互勾结,我现在就派锦衣卫去就地正法。还有那个戴云,也一并处理了。”月冠仪行事作风狠辣惯了,对付这些小官百姓他也是从不留情。
但秋姝之想要并不是这样血腥的镇压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