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秀子入宫选秀。
来自各省的美人们依次排列在御花园中,等候皇帝挑选。
月深懒散的坐在主位上,一脸心不在焉。倒是秦倾心情很好。
面前的秀子们不少都是来自民间没什么根基的普通男子,唯有几个亮眼的就是知府之子,都不足以跟秦氏抗衡,入了后宫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真正有竞争力的就是站在第一排的蓝雪照,容貌妖媚艳丽,嘴角微微勾起,一双眼睛多情而深邃似桃花一般,眼角更生的一点泪痣,不笑也似在笑。配上一身青蓝色苗服,袖口镶嵌着桃花花块,脖带银项,头戴银头花,一行一步宛若铃铛响动,煞是悦耳,不似中原服侍飘逸却别具神秘美感。
秦倾侄子的秦正雅容貌虽美,但在蓝雪照的比较之下就黯然失色,寡淡无味。
不过他并不担心,就算秦正雅的模样逊色于蓝雪照,他也能保他坐上中宫皇后之位。
“陛下,可以留牌子了。”玉致在一旁说道。
月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看着眼前乌泱泱的男人心烦意乱,在她眼里这些不是人人羡慕的艳福,而是累赘,是随时可以威胁道自己的存在,好在秋姝之前几日将避子药偷摸给了她,不然她还真没底气让这些男人侍寝。
她缓缓走下阶梯,在这些男人里转了一圈,却没有见到秦氏男子,她回头看向秦倾。
那老狐狸一般的男人端着笑容,月深拉下脸,心中不悦。
看秦倾这样子应该是准备直接让他的侄子绕过选秀封为中宫皇后了。
月深默默一笑,就算让你的侄子做皇后又怎样,还不是个空壳子。
她没有发问,继续在秀子之中随意逛着。
这些男人身上都涂抹着胭脂香,一个比一个浓,堆积在一起像掉进了花粉堆里让她反感。
都是些庸脂俗粉,月深眼里掠过一丝不明的寒流。
这些人身上的味道都俗不可耐,她本就有洁症,对这些男人也就越发挑剔。一想到这些男人以后都要赤-身-裸-体的伺候她,她心中就一阵作呕。
她忍着阵阵反胃的恶意,留了几个知府之子的牌子,看着对方欣喜的笑容,心中微微感怀。
要是秋姝之在这里就好了,她回忆着御书房中冷香,只有她身上的味道能让她心中舒缓平静,也只有秋姝之可以治愈她的洁症。
最后她留了牌子给蓝雪照。
蓝雪照微微福身,手腕铃铛微微作响,媚态横生:“多谢陛下。”
腻耳的声音让月深微微蹙眉,转身便走了。
秦倾看了看月深选中的名单,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二日,趁着月深前来请安的功夫,秦倾问道:“陛下既然已经挑选好了秀子,该给他们什么封号?”
月深料到他会这么问:“儿臣以为,可以封蓝氏为容贵妃,其余秀子皆封为昭仪,父后觉得如何?”
秦倾笑意清逸:“陛下果然思虑周到,但后宫已经已有妃嫔,便不可一日无后,陛下是时候册封皇后了。”
“哀家有位侄儿,容貌秀丽自小熟读男德男戒,擅长处理后院之事,做皇后实在合适不过了,陛下觉得呢?”
“但凭父后做主。”
当日皇帝就给秦氏下了圣旨,迎娶秦正雅为后。
秦氏一门出了三任皇后,一时风头无两。连秦氏样的门生气焰都更为嚣张,几乎到了横着走的地步。
小皇帝迎娶皇后的阵仗也极为奢华,行纳采礼也是阔绰,金银各百万两。
秋姝之粗粗的在心里算了一下,这次婚礼几乎花了五百多万两,国库都要被掏空了。
不过毕竟是小皇帝娶亲,古人一向重视礼节,这些东西都是免不了的。
大婚之夜,秦正雅一身喜服坐于床前。
红烛暧昧的摇曳着,照在月深柔和又凌冽的侧脸,自从进了洞房后,月深就一直坐在床边,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秦正雅虽然没有过人之姿,容貌也只能算清淡雅致,但也是大家公子一举一动都极为端庄,倒有几分皇后的稳重。
他知道自己只是家族的棋子,他的目的就是怀上月深的孩子,做一个生女儿的工具。因此对月深的反应并没有觉得意外,他们都是一样的苦命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结为夫妻。
看着月深自顾自的喝着酒,他默默上前,倒上合衾酒,递到月深嘴边:“陛下,您该歇息了。”
月深紧皱的眉头更深,眼中忽然闪过一股莫名的恼怒。
她一把挥开他的手,合衾酒洒了一地。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月深轻讽道。
“侍身不是这个意思。”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