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蕖霜这才放下心来,自从秋姝之入了仕途,官职越来越高,宅子越来越大,但她能陪他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每到夜深人静时他都辗转反侧,守着这处空荡荡的大宅子,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苦涩。
真想回到江南的时候,日子虽然清贫,但姝之却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不像现在,京城将她的谣言传得满天飞,自己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小心堤防着身边的莺莺燕燕,对她的独占欲却越来越强,只想让她看自己一个人。
他忍下心中酸涩,强颜欢笑地拉着她进了府苑。
他天不亮就在厨房里忙活,糖焖莲子、杏仁酪、玛瑙银杏、落叶琵琶虾、什锦豆腐煲、荷叶凤脯、金鱼戏莲、玻璃鲜墨、嘉禾雁扣、浪花天香鱼、奶味芦笋汤满满当当做了一大桌。
秋姝之食色大开,果然俸禄高了,菜品也比以前丰富了不少。
她一边吃一边夸赞:“表哥你的厨艺又精进了不少,以后谁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气。”
秋蕖霜脸色一变,默默放下筷子。
他练这些厨艺从不为别的什么女人,只为秋姝之一人,根本不敢想象以后自己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的景象,自己也屡次和她表明心意,但她却总是装作不知。
秋蕖霜知道自己身有残疾,配不上她,他也没奢望过做她的正室夫郎,若是她以后的丈夫不嫌弃,他就是做个侧室偏房也好。
可偏偏她......
他失落的低下头,黯淡的眼神忽然被她腰间的玉佩吸引,她身上的玉佩是伯父伯母留给她的遗物,自小带在身边,怎么突然换成了一块雪中红玉。
他颤抖的拿起那块玉佩放在手中,艰难的比划着:“你之前的玉呢?可是不小心遗失了?”
是遗失了就好,一定是遗失了。
秋姝之放下筷子,抿唇一笑:“送人了。”
秋蕖霜顿时如五雷轰顶僵在原地,半晌说不出来,手中的玉佩冰凉刺骨几乎要把冻伤。
“是什么人?是你的心上人吗?”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簌簌落叶抖落在萧瑟秋风中。
她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心上人了?也不知是谁家的男儿这么幸运,可以得到她的垂青。
她低头一笑:“那人你见过,就是长皇子殿下。”
秋蕖霜是她最亲近的家人,她也不打算瞒他,况且月冠仪和她本就是两厢情愿。
彭——
秋蕖霜拍桌而起,眼中充斥着愤怒和慌张,秋姝之从来没有讲过他这样子。
一直以来秋蕖霜都温柔似水,典型的女尊国男人以女子为天,事事替她着想,从来不会做出这样激动的举动。
“表哥,你怎么了?”
“不可以!”秋蕖霜深吸了一口气,忍着狂跳的心脏比划道。
他虽然口不能言,但坚定的神色却骗不了人,修长的手指僵硬着颤抖着,每一个手指都汇聚着他的怒意,指尖崩的发白。
绝对不能是月冠仪,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