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郑老朽横生的一张脸上流满了虚情假意的泪:“老臣知道太后觉得秋姝之是个人才中意与她,像将她好好培养,日后为秦氏添砖加瓦,但您却不知她吃里扒外,竟然与长皇子勾搭成奸,不知廉耻。”
“混账!”秦倾一脚踢开她大声怒骂。
“太后,老臣所言千真万确啊!”她爬回秦倾脚下,拽着秦倾的衣角哭得老泪纵横。
她刚才的言辞已是收敛,没有点名太后心悦秋姝之的事情,但对秋姝之和月冠仪之间的描述却直戳秦倾的心窝。
顾郑入赘秦氏三十余年,从秦倾还未入宫为后时就听闻他的脾性,世家门阀公子心高气傲绝不容许心上人枕边有其他男人。他如今贵为当朝太后更加忍受不了自己看上的女人跑去睡其他男人。
而那男人还是秦氏的对头月冠仪,他名义上的好儿子,这两人将来若是能结为连理,那秋姝之就成了他的儿媳,他岂能忍得下。
“你这老东西满口胡言乱语什么!秋姝之是哀家的人,她什么品行哀家比你清楚,滚出去!”秦倾死死扣着茶桌,眼神从未变得这般危险。
“老臣知道,此刻老臣说什么太后都不会信。”顾郑看着秦倾,大有豁出一切的架势:“安黛,进来!”
玉叶带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女人从外面进来,安黛一见到太后怒容便慌张的跪下,连腰都挺不直。
“太后,秋姝之早在延顺县时就已经和长皇子殿下私相授受,安黛当时就是秋姝之随护的侍卫,她就是人证。”顾郑阴深深的冷眸看向安黛:“还不把你当日看到的都如实告诉太后。”
“是。”安黛哆哆嗦嗦的跪在秦倾面前。
“卑职当时跟随秋大人去延顺县,没过多久长皇子殿下也带人来了,当夜他们一同在延顺县县丞府上喝了酒,大人吃了好些酒,醉的不省人事,跟着就进了长皇子的马车,两人在车里温存了大半个时辰。”
“卑职觉得奇怪,便留了一个心眼,谁知后半夜里卑职就看到长皇子殿下亲自去了厨房熬醒酒汤,卑职心长皇子殿下那是何等高贵的人物,洗手作羹汤的事情怎会轮到他亲自做?”
“万没到殿下熬好了醒酒汤后竟然亲自送到了秋大人的房里,两人一直在房间里温存到天亮,出来时卑职就留意到殿下脸上赤红一片,薄唇红肿,衣衫凌乱,神色更是慌乱遮掩,活像是......”
“放肆!”秦倾陡然暴怒:“长皇子殿下也是你这下等人可以妄加揣测的?”
“太后,安黛绝对没有胡说,当日在围场,秋姝之便与长皇子殿下交换了信物,您难道没发现自从遇到刺客之后,秋姝之腰上系着的玉佩就换了吗?那就是长皇子殿下给秋姝之的定情之物。”
“闭嘴!”秦倾拍案而起,随手拿起一旁的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顾郑从未见过秦倾露出这样怒容,双眸阴冷折射着毒蛇般喊人的寒光,一瞬间让人汗毛倒竖。顾郑立马噤了声,她虽然挑拨秋姝之和太后的关系,但还没胆子冲撞太后的怒火。
“滚,都给哀家滚。”秦倾满眼狠厉,素来温和的眉眼此刻危险的令人胆寒。
“老臣告退。”顾郑叹息了一声,摸了一把涕泪,带着安黛走了,苍老的背影看着像什么重臣直臣。
“大人,咱们这么做真的有用吗?”直到出了清宁宫,安黛才敢开口。
顾郑冷冷一笑:“怎么没用。”
就算扳不倒秋姝之,也能让她们之间产生隔阂,再不能获得秦倾的信任。
而秦倾对月冠仪也会更加敌视,两党相争,她无论怎样都是得利的一方。顾郑回头,看着庄重肃穆的清宁宫,眼中明晃尖锐。
“太后......”玉叶小心翼翼的跪在秦倾脚下,看着秦倾几乎要站不稳的身形,眼中的破碎快要把他撕裂。
满室气氛凝滞,一地破碎瓷片。
“她竟然和月冠仪有了私情,延顺县、延顺县、竟然是哀家亲手将那贱人送到了她的床上。”
秦倾神情恍惚的踩在上面,发出锐利侧耳的声音,瓷片刺破了薄软的鞋底,鲜血流出浓稠昳丽。
月冠仪阴冷的脸不断浮现在他脑海里,就是这张脸夺走了他心爱之人。他那么喜欢秋姝之,喜欢到连碰都舍不得多碰一下,生怕她疏远躲避自己,竟然就被月冠仪这个青楼里调养出来的贱人轻而易举的夺走。
“贱人!贱人!”秦倾怒火滔天,嫉妒汹涌的在他眼中翻滚。
他双眼充血喋血,花瓶玉器名家字画都被他撕烂,可他还觉得不够,怒火浇油燃起激浪在他心中肆虐狂吼,他shā • rén。
“太后、”玉叶不忍心看着他这幅样子劝道:“太后不要相信顾大人的一面之词,或许、或许秋大人是清白的呢?”
“对......对!”秦倾瞳孔猛地缩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看见了渺茫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