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地砖,磨砂玻璃成一个半圆环形,没有门。
柏沉松脱光了一步一步踩过去,站在淋浴头底下,热水顺着发丝流到下颌角,一路向下,有几滴堆积在腹部肌肉的轮廓中,柏沉松闭着眼睛,浑身被热气包裹。
门口吱啦一声响了。
他睁眼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子站在外面。
梁峰说了句,“衣服给你放这儿了。”
“好,谢谢。”柏沉松关了水,在水底下抹了一把头发。
空气安静了半天。
“你还没走?”柏沉松问。
“嗯。”梁峰隔了会儿才开了门,“小心别摔着。”
门吱啦一声儿,关上了。
柏沉松重新开了水,洗完擦干走出去,看见水池边上放着件儿黑色短袖和运动短裤,还有件儿内裤。
柏沉松拎着犹豫了半天,扬手先把衣服套上,鼻腔里钻进了梁峰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儿。
估计是放衣柜里一起沾上了。
他盯着那件儿内裤,凑鼻尖闻了下,洗衣液的味儿。
洗过。
柏沉松脑子被热气儿蒸的发懵,抬腿套了进去。
浴室收拾干净出去的时候,外卖都已经来了,客厅里飘了股红烧牛肉的味道。
“还行吗?”梁峰手里拿着碗,转头看着他。
柏沉松咳了一声儿,“可以。”
梁峰低头,嘴角勾了个笑,“吃饭吧。”
“好。”柏沉松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种在家里生活,吃饭的感觉。
他很久没有感觉的什么是家了,福利院长达的几年的生活过后,他去读高中,住宿,没家长,周末无聊了就在苍蝇馆子吃个饭,做河边吹个风。
上了大学有朋友,租了房子,但也就只能算是房子,称不上家。
平时和南子他们在一块挺开心,但都是朋友一起玩儿的感觉,很闹腾。他基本上没和别人一起在家里吃过饭,也没这机会。
那种洗完澡穿着睡衣,客厅有人叫你一起吃饭,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喝酒吗?”梁峰问他。
柏沉松回了个神儿,“好。”
偏头望着一眼外面,天都黑了。
客厅里亮了点儿暖光,柏沉松坐在沙发上,梁峰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烈酒,兑了下,推了一整杯给他。
柏沉松笑,“我这喝完就回不去了。”
“谁说让你回去了。”梁峰盯着投影,挑了个电影。
柏沉松这会儿才发现,这人电影记录里全是恐怖片,时间段很紧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