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睡不着。”陆少珩难受得厉害,不想再应付这些问题,只想立即吃药睡觉,催促道:“赶紧的,再给我吃一颗。”
今晚在陈濯来之前,他已经吃过一次药了,只是收效甚微,看来随着时间增长,身体的耐药性也强了些。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陈濯不打算轻易如陆少珩的意,他晃了晃药瓶,一大瓶药只剩下三分之一:“要开始吃这个。”
陆少珩含糊其辞:“我爸病倒之后,或者是在这之前,忘了。”
“不吃了可以么?”陈濯看着陆少珩,表情十分认真。
陆少珩迎着他的目光,摇了摇头。
陈濯没有再劝,反正身体是陆少珩自己的,有什么后遗症他自己遭得住就好。
他倒了杯热水,坐在陆少珩的床头,看着他从瓶子里倒出一颗白色小药丸,仰头吞了下去。
吃完药后,陆少珩捧着杯子,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这是他身上鲜少展现出的乖巧,甚至还有些脆弱。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陈濯的心里有些情绪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如何排解,他想对陆少珩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成了:“那我先回去了。”
陈濯的声音的有点闷,但他不想让陆少珩察觉出端倪,扔下这句话后,就起身站了起来。
陆少珩抬头看着陈濯的背影,没由来地觉得此刻他像是一道美术组用纸糊成的影子,风轻轻一吹,就会破。
“陈濯。”陆少珩放下水杯,伸手拉住了陈濯的衣角:“我吃了药之后,很快就会睡着。不介意的话,留下来陪我待会儿?”
在药物的作用下,人的意志格外薄弱,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陆少珩还大方地说道:“可以把床分给你半张。”
“导演的工作可不包括这个。”陈濯说。
陆少珩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就当做是潜规则吧。”
安眠药很快就发挥了作用,陈濯脱掉外套回来时,陆少珩已经躺下了。
陈濯关掉房间里的灯,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背对着陆少珩,躺在了床的另一侧。
两人就这么背对着背,躺在乡镇酒店一米五的床上。在一小段时间里,四周非常安静,除了偶尔能听见晚归的工作人员笑笑闹闹地从门外路过,再也听不见其他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