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桥上,衣着清凉的DJ正在打碟,那来回晃动的八块腹肌让人很难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音乐上。游艇刚开到海中央,船员就放下了滑梯和海上泳池,一群身材热辣的男男女女嬉戏打闹着跃进水里,令人眼花缭乱。
一位皮肤晒成古铜色的长腿性感美女从海里上来,在甲板边冲干净身体后,搭上浴巾,来到陈濯身边款款坐下。
“怎么不下去玩?”美女的声音伴随着香风飘来,她的膝盖也似有若无地蹭过陈濯的大腿。
陈濯转头看向她,礼貌客气地说道:“浪太大,有点晕船。”
男女之间,可以是天雷勾动地火,也可以是有意的落花无情的流水,一个眼神,一个暗示,双方就已经心知肚明。
美女并不恋战,姿态撩人地擦干头发,潇洒离去。
“我说老陈,你不对劲。”一旁的谢思文看直了眼,好不容易回过神后,出言调侃陈濯:“Cassie刚刚在时装周上走了十几场秀,好不容易回国休假。”他越说越觉得他的这个兄弟指定出了什么问题:“这么个大美人向你抛出橄榄枝,你居然视而不见?”
陈濯并不理睬谢思文,目光又回到了水里,他见海面上的浮标动了动,慢条斯理地开始收线。
没错,在这么一个美人如云嫣红姹紫的环境里,陈濯居然心无旁骛地在钓鱼。
“最近这两三年,你可真是够难约的。”谢思文努了努嘴,开始半真半假地抱怨:“怎么,是真的爱上陆少,准备收心了?”
“嗯,是真的,收心了。”上一钩不出所料落了个空,陈濯并不灰心,重新挂上鱼饵,将鱼钩再次抛进海面。
“谁?”谢思文大惊,手里一哆嗦,险些砸掉了桌面上的果盘。他瞪大眼睛看着陈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是真的喜欢谁?”
陈濯看了他一眼,明明白白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陆少珩。”
陈濯语出惊人,吓得谢思文连酒都顾不上喝了,他打发身边的小美人回避片刻,一脸撞了鬼的表情,连声问陈濯:“不是,哎,你说真的啊?”
陈濯淡淡应道:“嗯。”
“妈呀,这事可棘手了。”谢思文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又或者是开船前喝了太多香槟,开始出现幻听。
“那路羽姐呢?”谢思文问。
陈濯一脸莫名其妙:“这又关路羽什么事?”
“你不是打小就喜欢她吗?!”谢思文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偏差。
“你也说是打小了。”陈濯并不否认:“我过去是很喜欢她。”
这是陈濯第一次向别人坦诚自己的感情,这个人还是不开窍的谢思文:“当她告诉我她喜欢白颉的时候,我就只当她是姐姐了,也只能是姐姐。”说着,陈濯停了停,笑了起来:“而且后来我发觉,我对她的感觉和对陆少珩的…不大一样。”
谢思文被陈濯脸上过于温柔的笑容晃瞎了眼,干巴巴地闷了一大口酒。心想,陈濯,完了,你自讨苦吃,要栽大跟头了。
“那你吃饱了撑着可劲儿倒腾那什么电影,还满世界海选模样像她的女主角…”人的情感变化太复杂,谢思文这样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单细胞生物很难理解。
“这是两码事。”陈濯简直要被一根筋的谢思文闹得没脾气,后悔一不留神和他说了这么多,“《长路》是我决心转行导演后写的第一部剧本,我当然要全力把它拍好。女主的人物灵感确实是张路羽,我还原剧本角色,有什么问题?”
“对,对,你说得都对。”谢思文又问:“那你们剧组那个丁嶙呢,可别又说没什么,你们俩在片场,那叫一个蜜里调油浓情蜜意,长眼睛的都看见了。”
丁嶙就是《长路》的女主角,是陈濯依着张路羽的形象选出来的,两人以拍戏为名,最近在剧组打得正火热。
“哦,我知道了。”没等陈濯回答,谢思文灵光一闪,分析得头头是道:“你就是想知道陆少珩吃不吃醋,心里有你没你,正好丁嶙那边拉着你炒绯闻,你就顺势从了。”
陈濯被谢思文问得不耐烦了,懒得回答他,这在谢思文看来就是默认,劝他:“可是我觉得,感情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这样试探来试探去不大好…”
“和你说不清楚。”陈濯说。
谢思文讪讪住了嘴,靠回到椅背上,但又突然想到不久前,他和陆少珩之间的一段对话。
“哎,老陈,不是我给你泼冷水。”谢思文观察了一眼陈濯的脸色,支支吾吾地说:“实不相瞒,几个月前吧,就是在茶山那次,小陆问过我路羽姐的事。”
“他怎么说?”陈濯总算赏脸将注意力从钓鱼这件事上转开,转头看向谢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