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珩心里很乱,忍不住要想很多事,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这么纯情过。
“靠近点。”陆少珩这一口气还没缓和下来,病中的陈濯又发了话。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陆少珩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听话地往陈濯身边挪了挪,保持着正面朝上的平躺姿势,不动了。
“呼吸小点儿声。”陈濯显然在无理取闹,没事找事:“吵得我睡不着。”
陆少珩终于无暇多愁善感,忍无可忍,骂了一句:“找事呢?”
陈濯挨了骂,心满意足地笑了一声,牵起陆少珩放在被子里的那只手,悄无声息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陆少珩瞬间就哑了火,任凭陈濯牵着他的手,没了声响。
一通折腾后,终于轮到陆少珩睡不着了,他盯着因为漏水而泛黄掉皮的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喊了一声陈濯的名字。
陈濯也还没睡,他的面上依旧不冷不热,被子里的手却转了个方向,手指卡入陆少珩的指缝,形成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
“你刚才,是出来找我的吗?”陆少珩问,手指自然而然地搓了搓他的掌心,还好,没有刚刚那么烫了。
“嗯,我以为你走了。”陈濯阖着眼睛,轻声说:“像上次那样。”
陆少珩默默不语,隐约猜到了这背后的原因,试探着问:“之前…你也去找我了?”
话说出口之后,他又有些后悔,不敢细听这个答案。有又或是没有,对他和陈濯来说,都有些残忍。
好在陈濯没有借机诉说这寻找的过程有多艰辛,只是轻描淡写道:“去了。”
陆少珩心头一酸,扣紧了陈濯的手。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陆少珩问,他走的这两年,除了偶尔寄出一张没有署名的明信片,没有给过陈濯任何音讯:“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这里的?”
“都是些老黄历了,没什么好翻的。”
不久前陈濯是还一副知无不答言无不尽的模样,见陆少珩问起这件事,他又毫无技巧地转移了话题,“这两年下来,有遇到更好的人吗?你在这里应该挺受欢迎的吧。”
“没有。”陆少珩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