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马甲的侍应生认出了许落嘉,礼貌温柔地将他引到傅司年的座位旁。
许落嘉走在服侍应生后面,走路都有点同手同脚。可是一瞬间,站在傅司年的面前,面对他注视过来的目光,许落嘉忽然觉得满身的情绪都收了回去。
所谓近乡情怯,所谓不敢渎神,是什么都好。
人最性|感最温柔的时刻,就是在情|欲爆发的那一界限克制,然后便是“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侍应生无声地退下去,空间里只剩下傅司年与许落嘉。
傅司年站起来,为对方拖椅子,温声道:“坐。”
许落嘉腼腆又礼貌地说谢谢。
坐下的时候,傅司年随手解开西装的扣子,手指修长白净,递给许落嘉一杯酒。
说到底,他们都是同龄人,许落嘉身上的学生味很重。
傅司年则不然,上高中的时候他就很另类,不像老师,不像学生,像偶尔随心,又像异次元的,随时会消失的,漫不经心的贵公子。
几年不见,他身上更不可能有学生味,但是他好像也变了许多,不像往常那样冷漠锋利。
一身立体矜贵的西服,让他显得宽肩窄腰,优雅高贵,眼睛又长得那样好,增添了风流多情的韵味。
傅司年笑着,彬彬有礼:“好久不见啦,你还记得我吗?”
落嘉下意识地呼吸一窒,攥紧手心。
然而面上依旧克制,同样浅笑点头:“记得,我们同班了三年。”
何止记得,又如果仅仅是记得就好了。
傅司年说:“我那时候常常不去学校,这同学当的也跟没有一样,今天忽然约你出来,却怕你觉得唐突——”
他一顿,问:“许落嘉,你知道今天这顿饭是为的什么吧?”
许落嘉点头说:“知道。”
手本来想放上桌子上,却被衣袖一带,带倒了桌子上的空玻璃杯,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