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恨父母,恨他们风流凉薄,三心二意,只管生不管养,一个两个虚情假意透顶,像是两个异兽一样,贪婪地附着在一块巨大的金币上。
这块金币就是他们共同的利益,利益不会消失,他们的婚姻也永远像垃圾一样,千万年都没办法消解,死了还要葬在一起,下了地狱也要互相折磨。
也恨傅家,觉得窒息透顶。
他原本以为这是傅家的错。
后来长大了,发现自己小时候太好笑了。人性就是这样,不仅仅是说忠贞不渝的爱情,人这种东西,什么都可能会变。
在现实世界里,什么都会变换——唯有利益。
在那个湖畔边的大宅里,只有利益是永恒的。什么都可以换算成利益,人情交际,家族博弈,还有婚姻也是。
母亲打来电话,问:“司年,今晚吃饭迟到没?”
傅司年懒洋洋说:“没有。”
母亲的声音里微微透着诧异:“这么乖?转性了你。”
傅司年的腿搭在真皮沙发上,若有若无地“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头顶的天花板,总体是白色的浮雕,中间镶嵌着圆弧形的鎏金装饰物,银色的水晶灯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