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单泽川看着空荡荡的家里,没有由来地生出一种寂寞萧条,整个家都被低气压胀满,好像干什么都脱离不了悲伤的味道。
他刻意地不去看手机,就闷不做声地吃早饭、看新闻,时不时看看墙上的挂钟确认时间,以免下午工作迟到。直到他下午该出门时,他才拿起手机——然后看也没看地塞进包里,换衣服出门。
在这种心情下,坐地铁的时间是最煎熬的。
单泽川纠结着不敢面对真沐的回复,他既怕对方压根没回复,也怕对方回复的是些令他更难受的话。但害怕又压不过侥幸心理,他是期望真沐会非常直白坦率地告诉他,他喜欢他。
最后单泽川还是没能忍得住,他在安静的地铁里,垂着头打开手机,在等待网络链接上的一分钟里来回地深呼吸。
「真沐」:问这个问题,是对自己没信心呢,还是对我没信心呢。
时间是昨晚上一点过。
单泽川愣了愣,随即露出苦笑——当然是对他自己没有信心啊。要是换之前,他接到短信的第一时间就会回复了,且有什么说什么,完全不过脑子。但现在,单泽川只是看着那行字发呆了几分钟,最后把手机又塞回了包里。
前辈就总是这样,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他自己揣测含义。
……可人在难过的时候,看什么都是悲剧意义啊。
单泽川第一次产生不想和真沐见面、说话的冲动,如果可以他连录音棚都不想去,只想窝在家里龟缩不出,完完全全地从逃避现实。后者他当然不行,他必须认真地完成工作;但意料之外的,在录音棚再看见林长旭时,他们的剧外交流为零,对方没来再刺激他,他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接连三天,单泽川都和真沐没有联络。
天气越来越冷,终于还是下了雪,电影中配的工作一结束,单泽川就病倒了。
发现自己不太对劲儿的时候,录音工作正在收尾,他没想太多,强撑着不适完成工作,直到Staff提醒他:“川哥你脸好红啊,不舒服吗?”
单泽川晃了晃脑袋,仿佛能听见脑浆到处乱晃的水响,头重得不行。他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哪怕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太舒服,单泽川还是笑了笑说“没事”,然后逞强地独自离开大厦,坐上回家的地铁。
——
“咚咚、咚咚……”
“谁啊?”单泽雪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听见敲门声有些疑惑地扬声问道。她一边起身往大门口走,一边皱着眉想了好一阵自己有没有订外卖,然后凑到猫眼前往外看:“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