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点一个不就知道了!”他说着,干脆拿起一把跑远了插在土里,用打火机飞快地点着好几根引线再跑开。
就跟他说的一样,那些烟火一个接一个地升天炸开,没什么绚烂的光,只有“嘣”地响声。傅璟三又拿了几根,拽着他蹲下:“这不是用来看的,就是用放的,你自己放放……”
其实在点燃后,傅璟三就察觉到都高中快毕业的人了,干这事着实幼稚。
但霍云江并不抵触,反而很配合他,学着他的样子将那些烟花插在干燥的泥土里,逐一点燃,看着它们升空炸开。
箱子里还有好多不同品种的烟花,傅璟三弄好几个观赏性强一点的放在空地上,点着了根烟——他不抽,专程拿来点烟花的——示意霍云江把车灯光了。
对方照做后,橘色的烟头点着引线,滋滋地燃烧。
傅璟三蹦跶着跑回霍云江身旁,两个人靠着车前盖半坐着。接着五颜六色的火光迸出来,照亮了僻静的夜。
他盯着看,蓦地想起小时候没钱买烟花的时候,心说这也算完成了个儿时的心愿,虽然时过境迁他已经没了幼时那种兴奋感;霍云江却突然搂住他的肩膀,递了个吻上去。
那一刻傅璟三微妙的感受到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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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霍云江车开得很快,在高速公路上飞驰,不知将去向哪里。
他没问,对方自然也不会特地说,他们各自沉默着,许久后霍云江打开一条车窗缝,噪声和风一并灌车里,倒像是救了傅璟三一命。
意识到霍云江只是为了证明纹身还在,才特意把他叫过来,甚至不惜威胁他、强迫他;傅璟三恍惚间有种被爱着的错觉。过去也是同样,在他觉察出对方真正面目之前,他的整个高中,都以为霍云江嘴里的“我喜欢你”是真心实意。
傅璟三吸吸鼻子,想抽烟却发现烟盒空了;他只好哑着嗓子问:“还有烟吗?”
男人伸手从副驾驶摸了一包新的,往后扔给他。
他熟练地拆开,点上一根深吸一口,有意无意地停顿了一秒才将那口烟连同肺腑里的抑郁一并吐出来:“……呼,去哪里出差,去几天?”
“不去。”霍云江说,“去郊外。”
“去郊外干什么。”
“想去就去了。”
“我不想去。”傅璟三垂着头说,“没事别拿出差做借口,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