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他率先听见的不是张乾坤的声音,而是嘈杂失真的音乐:“……啊喂!喂!三哥!!”
“……你在干嘛?”
“你等等哈,你等等,我出去跟你说!这儿太吵了!”
“…………”
很快那边稍微安静了点,张乾坤又说:“什么事儿啊三哥,这么晚还没睡呢?”
“……你可以啊,我以为你在忙生意,结果你在泡夜店啊。”
“嘿嘿,”电话那头张乾坤猥琐地笑了笑,“我刚好还有好消息跟你说呢。”
“说。”
“就是我喜欢那个……”他居然还有点羞赧,顿了顿才道,“他那什么,工作失利了,打电话让我出来陪他……”
傅璟三在心里暗道一声“工具人”,但却意外地嘴下留情,没给他泼冷水。
“那恭喜你了。”傅璟三说,“之前不是雇了两个人送货吗,能不能让一个开车来……”
他话还没说完,听筒里突兀地安静了。
他把手机拿到眼前,粗暴地戳了几下屏幕也不见亮——好样的,没电了。
“操!”
这天晚上他从深宵走到清晨,先花了好些时间才走回公路上,到人筋疲力尽几乎只凭着意志力再继续行走时,才碰上一个开三轮车的瓜农。
傅璟三想也没想地拦下,把身上的钱大半给了他,然后爬上后头的货箱,抱着西瓜坐在西瓜堆里,去了最近的镇上找旅馆睡了一觉。
也不知男人是不是将那句“别犯贱”记到心里了,过后的一个多月都没再找他。
傅璟三自然不会打给对方,他像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还被张乾坤——现在他自称张总了——打发到山里去操办工厂选址建厂的事。
如果没有刘泽楷,没有霍云江,他就好像熬了二十几年终于熬出了头,日子正在往有钱的方向徐徐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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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璟三在山里忙了好几天终于拖着满身疲倦回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刘泽楷在他家。
他刚拿钥匙还没开门,隔着门板就听见男人的声音,手便僵在那里半晌没有动。里头的动静很平和,正常地在吃饭说话,聊着刘泽楷最近工作的事,说几句同事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