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们走了再打开。”
谭昕嘲笑道:“没想到你霍云江也会讲究这些小心思,傅璟三到底对你下了什么咒,我都开始好奇了。”
他本意只是调侃,却没料到他说完这句,霍云江竟然垂下眼眸,神色有些茫然有些无助:“我也不知道……可他为什么不等等我?”
“谁会一直等你啊。”
霍云江没回答,谭昕也没继续说,只起身往外,竟有些潇洒地挥了挥手,便出去了。
病房里又静下来。
男人靠着床头,那些假想中的画面突然不受控的涌进脑袋里——他那么爱他的姐姐,他一定会痛哭流涕,一定会折磨自己。他一定睡不着,一定会喝醉,一定会在想起往日回忆时难受到喘不过气。
他竟依凭着想象,都能真切地痛起来。
说来确实有些晚,霍云江时至今日总算明白傅璟三曾说过的“感同身受”。
只是他们好像总是错过,在拥挤的人行道上撞到彼此也无法出声挽留地错过。在他决心要斩断所有阻碍和傅璟三在一起时,傅璟三却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他们仿佛永远无法在对的时间好好相爱。
良久后霍云江才缓过那阵情绪,他看向那个皮箱,费劲儿地将它搬到自己的身上。
皮箱挺沉,却不带锁扣。他打开来,一瞬间映入眼帘的全是崭新的钞票。
钞票的最上方是一叠纸,霍云江拿起来看了看——一张一张,全是傅璟三记的账。
“我欠你的,连本带利都在这里,从此我们两清了。”
“如果再相遇,我们从头来过。”
尾声
风吹得树叶沙沙响,天色有些沉,好像就要下雪。
可现在明明是阳春三月,不该下雪。傅璟三觉得有些凉,他看向窗外,什么都没看见;他又看向眼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正坐在教室里。
身上的疲累感仿佛在说明他刚从午睡中醒来。
他想起来了,他还在读高二,还总是在教室里睡意绵绵,难得清醒。
转校生霍云江——其实高二的时候已经算不上转校生了,他和班上的人都关系还不错,也包括公认难相处的傅璟三——霍云江就在他面前,他们隔着一张老旧脱漆的课桌,注视着对方。
他脑子尚不清醒,对方便趁他之危,缓慢地靠近。
霍云江的脸可真好看啊,眉眼深邃,轮廓硬朗。傅璟三想。
在他彻底清醒过来前,霍云江抵达了终点;那人微微偏着头,冰凉的薄唇贴了上来,动作缓慢小心,溢满了温柔。
……奇怪,明明,是第一次和霍云江亲吻;可这种感觉好熟悉,他甚至想扣住对方的脑袋亲个过瘾。可在他有所行前,唇上柔软的触感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