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软地撑住膝盖,眼泪砸在地上,“祁……”
声音戛然而止,他连这个名字都不敢叫出来。
祁砚清不会想听他的声音。
谈妄眼神极度专注,手腕悬空却很稳,不慌不抖,用最细的如同针尖似的刀刃,准确刺到最后一个标记点,尖刃在仅有的不足一毫米的地方绕圈,在不碰到内核壁的情况下。
最后一根相连的神经,被挑断了。
陆以朝突然痛呼一声,眼前猛地一黑,呼吸急促粗重,他撑着膝盖的身体慢慢弯倒,心脏处像被细线勒住,不断地收缩直至封闭在一个小盒子中。
他弯腰捂着胸口的位置剧烈地咳起来,就在这一瞬间他腺体燥热刺痛,耳鸣晕眩、喉头一阵阵地冒着血腥气。
——“陆以朝,我发情了,敢不敢咬我?”
——“我发情了,你早点回家陪我。”
曾经明艳动人的美眸在诱惑他亲吻,如今却一寸寸灰败下去,眼里不起波澜地说。
——“我不要你的标记了。”
标记彻底清除干净,祁砚清身上不再带有他任何气息。
有人过来扶着他,好像在和他说话,他只看到那个人的嘴一张一合,他什么都听不到。
他释放信息素,试图将自己的气味染到祁砚清身上。
谈妄说:“陆以朝,你的信息素现在会影响砚清的腺体,不要释放了。”
这句话陆以朝听到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听话照做了。
他感受不到祁砚清的信息素了,除了香气,他们之间特殊的联系消失了。
干瘪发疼的腺体突突突地跳着,想走近一点,心里发慌。
祁砚清的后颈血流不止,带出微薄的玫瑰花香。
陆以朝上瘾似的闻着,不安又不满足。
他的意识变得浑浑噩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病人清除标记成功,手术结束。”
脑袋里轰隆几声,有什么东西坍塌陷落火光四溅,天旋地转间他身处烈焰中心,全身被烧得皮开肉绽,骨骼成灰,心脏闷窒痉挛,他撕心裂肺地咳着,嘴里涌出血沫,彻底失去了意识。
祁砚清是在两天后醒的。
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谈妄,谈妄正在给他上药,“醒了?感觉怎么样。”
祁砚清反应有点慢,他迟缓了眨了眨眼睛,后颈没有知觉,“……挺好。”
“还记得手术时候的事吗?”
“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