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那我得去看看。”
“哈哈哈,走呗,一块去。”
于是陈凌也下了自行车,推着和他们一块往大坝走。
还没走近,就听到隐约有各种鸟类的鸣叫传过来。
这时的大坝上人也不少,都是刚吃完早饭就过来看鸟的,男女老少都有,也有很多大人带着娃娃拿着弹弓和弓箭来打鸟,场景很是热闹。
陈凌把车子扎好,走到大坝上放眼看去。
水库碧波荡漾,足有成百上千只大雁在远处水面上嬉戏觅食,不断飞起落下……
它们全身遍布灰色和褐色的羽毛,看上去有点像大白鹅,成群结队的在水面活动,有的弯着长长的脖子梳理羽毛,有的扇动翅膀打闹。密密麻麻的,数量繁多,乌央乌央的几乎要挤满整个水库。
不止是大雁,另一面的芦苇荡中,还有两只白鹭在翩翩起舞,身姿矫健灵动,舞姿轻盈美妙。
可惜,见到大坝有人,它们全都离得远远的,不敢轻易靠近。
这让想来打鸟的大人孩子急得抓耳挠腮,凑在一堆商量办法,想把这些大雁引诱过来几只。
本地秋冬打大雁也是有传统的事。
好坏且不论,以往很多年是靠这个东西撑着活下去的。
运气好的时候可以连着一个月吃到炖大雁。
运气不好,就只能捡大雁粪吃了。
当年人们普遍吃不饱饭,年景坏的时候还闹饥荒。
深秋大雁来的时候,就组成队伍去打大雁、捡大雁粪,大雁粪里面会有没消化完的粮食或者坚果,简单的处理过后,是能填饱肚子的好东西。
以前本地还流传一句话,叫做:“北方吃蛋,南方吃雁,正中间的干看。”
这话很好理解,大雁春天往北方飞,产蛋繁殖,北方的人能吃到大雁产的蛋,大雁秋冬往南方飞,在温暖的南面越多,南方的人就能吃到它们的肉。
而他们这中间的,大雁只是路过,根本不会久留,就只能干看着了。
虽然本地有山有水,大雁这类的候鸟每年会在本地陆续逗留一个月之久,每年陆续飞过去的能有几万只,但是想猎到它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有枪还好,埋伏射杀,能打到一些,没枪,光靠下套子,那收获就难说了,全靠运气。
距离太远,陈凌也没啥打雁的心思,背着手在大坝上走来走去欣赏着,就这会儿工夫,又有其它候鸟飞来,白鹤、黑颈鹤、野鸭子鸬鹚等等,种类多,数量也多,在水面叽叽喳喳,叫声连成一片,隔老远就能听到,热闹得很。
今天的太阳不错,天气晴好,水上也暖和。因此这大群的候鸟就从山中聚集而来,在这广阔的水面上觅食嬉戏,交流感情。
陈凌正在这边欣赏,忽然水面大片的鸟儿飞起。
放眼看去,原来是水库西面,王真真带着村里一帮小娃子吆喝着,下方黑娃小金,还有一群土狗,已经冲进了芦苇丛中,向着群鸟发起了进攻。
这群皮猴子本来是去河湾抓螃蟹的,结果走到半路,发现今天水库来了这么多鸟,立马来了兴致。听大人说过大雁好吃,一个个眼馋得很,就带着狗来撵了。
村里的土狗是会游泳的,每年夏天跟着小娃娃偷偷下河里洗澡,早就熟悉了水性。所以在接近之后,闷着头就往水边冲。
芦苇丛本来就藏着许多野鸭子、鸬鹚之类的候鸟,其中绿头鸭最喜欢在水边栖息,扑进去就搅出来一群。
这绿头鸭飞得高,但有黑娃小金带着,群狗倒是抓住了两三只。
有了收获,这些娃娃军干劲很足,大声喊着叫着,近处的鸟被惊跑了,就指挥着狗去追撵远处水面的大雁。
但是很快就乐极生悲,得意忘形,被爹娘揪着耳朵带回了家。
村民们就怕家里娃往水边跑,他们倒好,被逮个正着。
实际上,瞧着水面上这成群的大鸟,不仅小娃娃眼馋,村里的很多大人也眼馋得很。
这不,陈泽和玉强几个就把陈凌喊住了:“富贵,要不咱们去找五叔借两杆枪,夜里出来打雁啊?”
“每年这么多只大雁飞过去哩,总不能年年干看着吧,你说是不是!”
夜里出来打雁,是打天上飞过的大雁。
天黑的时候,如果听到大雁成群路过的叫声,持猎枪是很容易打到的。
有时候比白天还要好打。
陈凌摇头笑笑:“五叔前几天就把枪还上去了,现在大队就以前那么几杆。也没啥大事,就为打个大雁,咋肯借给你……”
“你们想打雁,去设套子,下夹子不也行吗?好了,我得去城里了,你们用捎东西么?”
几人连说不用,又到一旁商量起来打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