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每早晨还会回来。
王庆文脱了鞋,倒了倒鞋壳里头的东西,把屁股下一掖,坐在地上。
抬头对陈凌道:“苞谷该浇了吧,我看村东的田里基本已经浇完了。”
到了抽穗期间的玉米,需水量很大,再说仔细点,就是抽穗前十天和抽穗后十天,需水量是最大的。
不过一般人掐不准。
若是这时候等不来雨水。
那就看到玉米抽穗的时候赶紧浇水就是了。
“是该浇了,明天收拾收拾,我自己弄就行。”
陈凌倒是浑不在意的样子,他平时事少,难得干点体力活,所以并不抵触。
“真自己弄?不是又想拉壮丁,让那些拍鸟的当苦力吧?”
王庆文看着妹夫打趣道。
“这哪能啊?哥你把我想得也太坏了,人家住在咱们农庄也是交了住宿费的,哪能让人家掏了钱还干活的,我又不是周扒皮……”
陈凌顿时叫屈道。
自己农庄的住宿费在这年月算贵的。
当然了,省台的众人住宿算公费,尤其成功拍到野猪王,送回台里之后,这公费就给的越发痛快了。
这些人也是可着劲儿的花。
让王庆文两口子变着法儿给他们弄好吃的。
吊锅腊肉、腊鸭什么的,吃了好几次了。
仍是吃不厌。
“没看出来吗?那帮子人可是一群嘴馋的,你们今天晚上喝酒喊上他们,明天就帮你去了。”
王庆文笑着挑挑眉,给陈凌出歪主意。
他向来严肃惯了,倒是鲜少露出这样的一面。
“得了吧,他们真想帮我我也不肯要,一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下了地只会帮倒忙……”
陈凌利索的把鹌鹑杀好,洗干净,丢进了竹篮子里。
“哈哈哈,不跟你开玩笑了,明天我跟你一块浇,不然这二十亩地苞谷,天又热,你一个人闷在里头,闷一天也浇不完……”
王庆文笑道。
陈凌闻言刚要说话,就见大舅哥从口袋掏出一封信:“你二哥有好消息送过来,有了你们之前在苗寨的关系,他在那里混开了,咱们的衣服人家都抢着要,就这几天的工夫,已经赚了小一万块钱了。
你瞧瞧,他还找了好些个做针线活的好手呢,绣东西快得很,咱们的文化衫也越攒越多喽。”
陈凌接过信一看,果然如此。
怪不得大舅哥这么高兴呢,原来是赚大钱了。
“这是大好事,今晚可得好好喝点庆祝一下子。”
“哈哈,又有啥大好事啊富贵?你娃又要发大财了?!”
正说着,陈宝栓和陈大志两人赶了过来,手上提着两只已经杀好的老黄鹌。
“是啊,发大财了,明天就去买辆小轿车开回来。”
陈凌笑呵呵的站起身来,甩了甩手上的水。
这时,在他俩人的身后,王立献、王聚胜一帮子人也赶了过来,站在果园外的土路上,对着陈凌家的玉米地指指点点,说着些什么。
甚至还有人去伸手撇下一片玉米叶子,拿在手上端详。
过了一会儿才走过来。
到跟前就对陈凌说:“俺看不只是麦子,富贵你家这苞谷看起来也都比村里的好啊,长得又高又壮的。”
“是啊是啊,俺们种的苞谷,杆子又细又嫩,绿里还带着发黄,你这苞谷杆子又高又粗又大,黑绿黑绿的,看着老壮实了。”
“对,老壮实了,这叶子一片能顶俺家的两片,又厚又结实……俺那天在俺自家地里屙屎用苞谷叶子擦屁股,那叶子薄的,一扣就破,还剌屁股,真不如你这个,厚得跟牛皮纸一样。”
“……”
“哈,觉得我家这种子好,这好说啊,秋收后再来换就是了,这麦种、苞谷种子,在风雷镇那儿我都留下不少呢。”
“嚯,这到底还是富贵敞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