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真是院里味道的问题。
“说到马,那年俺十九岁,刚建国没两年,队上分到一匹战马,是早年部队留下来老马了,那匹老马当时瘦的皮包骨,不是人不好好喂它。
主要是这马打仗受过伤,怕听见炮响,一听放炮声就惊,要么扯开缰绳,要么蹦出牲口圈,一跑就没影儿,每次找回来就饿得皮包骨了,根本养不起来膘。
有次跑进了山里,再也没回来,谁也不知道出了啥事,都说肯定是被豺狼虎豹吃了。
只有俺们猎队的知道,那马可不是豺狼虎豹吃的,是叫一帮山猺子给迷了眼,活生生的给那些山猺子一口一口的咬死了。”
“让山猺子迷了眼?”
陈凌闻言满脸的古怪:“广利叔你不会要说huáng • dà • xiān施法之类的吧?”
“不是,就是迷了眼。
你是没见过,只要是山猺子盯上的猎物,比它小的,那不用说,一抓一个死。
要是比它大的猎物,它们就会把猎物迷了眼。
这时候你再看吧,不管是鹿还是啥,被山猺子迷了眼缠上了,就不知道还手了,有时候连跑都不会跑了。
平常的鹿啊,野猪啊,被咱们带着狗追着撵着,还会知道还手逮到空子给你一下子。
山猺子不是。
你说怪不怪?”
“这……广利叔,你这说的怪吓人的啊,太邪乎了吧?”
陈凌心说早知道我不来问你了,还是问问韩宁贵,这黄喉貂就算很凶,也不会跟成精一样。
比它大的猎物就算打不过,还不知道跑么?
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说啥。
觉得有点像老丈人那种老药农讲的那些一样,给故事化了。
“不邪乎,不邪乎,这就是山猺子的本事。
野猴子知道吧,这东西多烦啊,也拿山猺子没办法的。
一只山猺子就能干掉一只野猴子,还是大个头的。
这时候你再去看,这野猴子也不知道跑的,任由山猺子围着他上蹿下跳,只是龇牙咧嘴,但是也不跑,也不知道上树了。
就干愣着躲来躲去,慌里慌张的招架。
最后也招架不住。
你说这不是被迷了眼是咋了。”
看到陈凌脸色不对,刘广利像是知道他在想啥一样,停在一座低矮的老屋前,放下狗食桶,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神秘一笑。
“其实吧,俺第一次看到山猺子吃马,也跟你一样,既是吓得不轻,又觉得这小玩意儿邪乎,跟huáng • dà • xiān似的。
想想吧,那时候俺才十九岁,啥也不懂。
后来也是队里一个上年纪的老猎人告诉俺别怕,说他以前也被吓到过,他那个是真吓得不轻,回去发高烧差点死了,还找人喊魂来着。
后来家里揭不开锅,害怕也得去山里打点猎物挖点药材。
就又碰到了山猺子。
不过这次就不是山猺子耍威风了,而是被弄死后挂在树梢上,一口一口衔着吃哩。
你知道是啥这么厉害不?”
“呃,不知道,是豹子?还是山狸子?”
陈凌这会儿有点被老头子带沟里去了,回答就有点呆。
“哎呀,鹰嘛。”
老猎户得意的笑了:“鹰隼见过天,哪能让山猺子迷了眼,那老前辈就告诉俺,这就是老话常说的一物降一物了。
说到这儿,你还觉得邪乎么?
眯眼可能是山猺子真有点咱们不清楚的本事,但是这小玩意儿也并不吓人。
鹰隼天克它。
刀枪也能杀死它,火也能烧死。
这就不邪门,你说对吧?”
这时候,老屋传来一声声狗叫声。
两条下巴发白,眼神浑浊的虎斑狗摇着尾巴慢慢走出来。
刘广利不再说话,摸了摸两条狗的脑袋,哼着小曲儿提桶喂狗。
陈凌在原地愣了愣,然后拍了自己脑门一下,‘一物降一物,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竟然忘了。’
大自然生态圈就像是斗兽棋那样,每种生物都有自己独特的本领,能克制一些敌人,但又有反过来专门克制自己的天敌。
那黄喉貂再厉害,也不至于被妖魔化,总有克它的东西。
但回头想想吧,这凶残的小玩意儿其实挺有趣的。
长相不难看,而且在山里很厉害。
有机会逮上两只,看看能不能和家里的黄鼠狼搞出点名堂来。
这么想着,他心里也升起更浓厚的好奇心。
就是刘广利所说的黄喉貂能迷猎物的眼,是个怎么情况。
他们昨天在山里的时候只是见到了黄喉貂围着野猪又是咬又是啃的。
没有见到最开始围攻和狩猎的场景。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么神奇。
被黄喉貂缠上的猎物就不知道反抗,不知道逃跑了。
“这个啊,也简单,你要是有闲工夫,夜里去山里住一晚上,也不用往太深处的地方走。
就在外边有兽道的地方,你守着兽道就行。
这个兽道就是说得草兽和小兽走的道。
往深山去,你也知道,这些地方就容易有狼跟豹子啥的。
外边小兽的兽道么,山猺子、山狸子都喜欢去,就是要小心土豹子,土豹子有时候也去的。”
刘广利给陈凌支招道。
“这样么,我回去就试试,正好这两天我们村里也要看青了。”
陈凌在金门村和刘广利聊了大半晌,收获挺多的,老话讲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空了还是得多找这些老人来学习学习才行。
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事了。
期间,还带着睿睿跟着老头子在村里到处逛,去看了看那些去他家配狗那些人家生出来的小狗崽子。
大部分都挺不错的,毕竟这些小母狗都是虎头黄和青狗为主,和二黑它们第一代狼狗交配生出来的后代,就不会差到哪去。
毛色也都挺漂亮的,比家里那些小狗崽子除了个头小一点,没啥不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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