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叔的病很重了吗?”
秦卫东点了一下头:“肺不行了,洗肺要两万,去了医院又回来了。”
重泗在白山岭的末端,前几十年时品相好的矿脉常常暴露在地表,重泗的人靠山吃了一辈子,到老了,山也理所应当的沉淀在他身体里,拖着他走不动了。
方黎哦了一声。
到了集市,天快黑了,方黎催着秦卫东给他买糖吃,没办法,虽然矿是他爸的,他才是他爸的儿子,但他确实所有的钱都在秦卫东那里。
“到底给不给买啊..”
秦卫东先带着方黎去了一家常去的金店,从怀里掏出绒布包裹着的一小块金子,估摸只有七八克重。
老板把金子在一块石头上摩擦了两下,从抽屉里拿出好几根竹签对色,七青八黄九五赤,镇上鉴定金子都是这么个土法子,比市里化验出来的还准。
把金子卖了,秦卫东拿上钱,方黎在后面追着:“秦卫东,到底给不给买啊,去前头那家,那家婶子给我装得多..”
到了芝麻糖的摊位口,方黎眼巴巴的看着卖糖的婶子:“婶子,把碎渣儿也给我装进去点儿..”
婶子瞧见他馋的样儿忍不住笑,把大筐底下的碎糖渣给他舀了一铲进去。
方黎笑眯眯的:“秦卫东,你看婶子多好,咱多买点,能吃到十五十六..”
他说的再好,秦卫东也还是只给他买了半斤芝麻糖,他吃糖吃起来没数,满满一兜他一天能全吃完,秦卫东不叫他吃那么多。
方黎不高兴,回去的一路上都没理人,到了院门口,他跳下车,他的阿婆回来了。
见到他,老太太就喊着:“小伍,小伍回来了..”
方黎应声:“回来了,买了芝麻糖回来呢,阿婆,快过年了,天冷,这几天就别上山了。”
他奶又笑着说:“好、好、过年好,等你爸回来,让他给咱们小伍做个小木剑来,带着你去驱小鬼..”
方奶奶叫的小伍不是方黎的小名,实际上,压根就不是方黎,而是方黎他爸年轻的时候和原配老婆生的头一个儿子,方奶奶当宝贝养大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