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吗?杨一心仍不敢相信。
“看什么呢?脑子摔坏了?”商远被盯得不自在。
“我……”
商远看他“我”了半天也没后文,很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又在演哪出。正好医生给他处理完了,他站起来把医生送出门去,回来杨一心还坐在沙发上发呆,也没管他,径自上楼。
杨一心看着窗外发愣,脑袋有点发懵,外面除了河岸零星的灯光以外什么都没有,玻璃上反射出他的脸,表情好像蒙了雾,看不清晰。
他早就发现商远左右手都能写字,左手写字也更工整,他甚至看见过商远右手的伤,却一直没往深了想。直到医生说出来,他才突然记起来,也许自己早就见过商远。
他们同岁,如果商远休学了一年,那见义勇为那一年肯定是小学四年级。如果没猜错的话,杨一心可以肯定,自己就是那个被商远救下的小孩。
玻璃上自己的脸渐渐模糊,而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逐渐清晰。
那时候杨一心十岁,父母在他七岁时离婚,从此他就跟着杨申生活。那时候杨申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加上前夫每个月支付的生活费,家里状况还不算差。
杨申给杨一心报了个午间托管,他每天中午就到小学附近的“小饭桌”吃饭睡午觉,下午放学后回家,如果杨申加班他往往就没饭吃。
冰箱里经常是空的,于是年幼的杨一心有一次跟杨申提议,想要一点晚饭钱。
谁知道杨申瞬间就崩溃了,大吼大叫着:“你知道我有多难吗?我要供你的学费,我还要供你吃供你穿,哪一样不要钱?我哪有钱给你?!你是不是生来就是要折磨我的?”
她抓得杨一心的胳膊疼,小杨一心挣脱不开,只能哭道:“妈妈我手疼!”
可杨申哪还有理智,杨一心只能一口咬在她手腕上,然后夺门而逃。
他无处可去,又产生一种无家可归的恐惧感,偷偷翻进附近已经关门的公园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公园里来了很多晨跑的人,杨一心踢踢踏踏地往大门口走,心想一夜过去了,杨申应该不生气了,不回家他还能去哪呢?反正他已经习惯了杨申歇斯底里的样子。
走着走着,旁边一个晨跑的男人路过,突然几张折在一起的钱从男人兜里掉出来,一下掉在杨一心面前。
杨一心惊呆了,这几张红的蓝的加起来少说有两百,他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他第一时间抬头去看男人离开的方向,发现男人没注意自己掉了钱。紧接着一堆各种各样的想法涌入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