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杨一心探头过来。
发现杨一心的视线,商远迅速切屏到象棋界面,不动声色地将军绝杀对手,说:“下象棋,玩吗?”
杨一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又转头去写自己的作业。
商远一上午都在处理前几天堆积的事务,集团的涉足的很多新的领域业务正在起步阶段,很多事情需要他一手把关,忙起来就有些投入,没有注意到杨一心已经观察了他好几次。
加上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向杨一心讲明车祸和失忆的事情,又不由得有些忧心,没有像往常那样与他亲昵。
就这样到了晚上,“倒春寒”的寒冷依旧在窗外肆虐,杨一心沉默地望着窗外,商远出去打电话了,好像在刻意躲着他,避免被他听到对话内容。
商远的卷子依旧是空白的,一张都没写。这不是他的作风。
杨一心突然感觉商远变得既遥远又陌生,仿佛突然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甚至有些疏远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包括这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一切都让他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全感。
他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这么违和。
他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突然裹上羽绒服往外走。他穿过医院的走廊,走出大门,踩着地面薄薄的雪,走到了街上。
他不停地往前走,越走越觉得街道既熟悉又陌生。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走到医院门口的公交站,看着站牌上一堆陌生的站点名称愣住了。
这里不是温阳。
他拉住一个等车的人,问:“请问这里是哪里?”
“仁心医院啊。”
“不,我是说,这个城市,这里是温阳市吗?”
“什么?”这人奇怪地看他一眼,“这儿是上宣,温阳离这儿好几个小时车程呢,哥们儿,你不会跑错地儿了吧?”
不安倏然变成了恐惧。好几个小时车程,就算商远跑这么远住院,庄雨歇又怎么会大清早跑这么远来看一个朋友?而且商远一直神神秘秘的,看起来很奇怪。
他匆忙地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没带手机,从昨天在医院里睡醒后他就没见过自己的手机。他想联系杨鸿,除此以外实在不知道还能找谁。
就连就信任的商远都变得陌生,他还能相信谁?
他跑向路边的商店,向店主借手机。一打开,手机里的日期显示让他脸色一变。
11月2日。
他再打开日历,看到年份的瞬间,心底最后的冷静不复存在。眼前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缓缓坍塌,剥去虚假的表皮,露出狰狞的真实。
原来是冬天来了,所以这么冷。
刺骨的寒冷让他牙齿打颤,他在路边的石头墩上坐下,茫然地看着路上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