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出什么旋律都无所谓,开心就好。:лf
过了会儿,封卓有点累。
趁休息的时候,他问段易:“易哥,你是跟谁学的架子鼓?”
“我爸。”拿着一罐啤酒过来的段易刚靠住墙,他一边回封卓,一边单手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
封卓扭脸看向段易。
段易抿了口啤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进入胃,他垂眸看着封卓,问:“怎么?”
封卓转过身来,正对着段易坐,抬眼瞅着他,“叔叔好像对你影响很大。”
段易嘴角轻勾,点头,“嗯,我的人生榜样。”
“他是飞机设计师,搞科研的,大多时候都很忙,但只要有空,就会陪我。”
“他会陪我玩乐高,教我打架子鼓,给我讲有关于飞机的很多知识,我从小就被我爸熏陶,对飞机有浓厚的兴趣。”
封卓从段子手中拿过啤酒喝了口,“然后呢?”
“他因为工作太累伤了身体,我初三那年,我爸得了癌,怕我知道了会影响学业,他一直没让我妈告诉我。”段易又将啤酒拿回去,仰头灌了几口,然后才继续说:“他背着我住院、化疗,然后假装很好地赶来见我,和往常一样陪伴我。”
“他最后那几个月,让我妈帮着他一起撒谎,说他闭关搞项目,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我爸怕我见到他瘦成那副皮包骨头的样子被吓到,怕给我留下不好的记忆,更怕耽误我中考,所以不肯见我,我妈只能帮着他撒谎。”
“我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他去世的时候,我正在参加中考。”
段易一边告诉封卓他父亲的事,一边喝着冰凉入骨的啤酒,神志越来越清明。
“因为这件事,我冲我妈发了很大的火,我谴责她从我小时候她就没有尽一个母亲的责任,眼里只有公司和工作,根本就没有好好陪过我,我控诉她凭什么替我决定不让我见我爸最后一面。”
“我跟她的关系陷入了僵局。”段易沉了口气,又仰头喝了口酒,“这半年才稍微缓和。”
封卓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心里其实是怪你自己的吧?”
段易微怔,愣愣地和封卓对视着,而后无奈地扯了个笑,算是默认。
他就是怪自己。
怪自己只一味地索取着父亲的陪伴,却完全没有发现,父亲最后一次陪他时,已经重病缠身。
封卓心里很触动。
这是段易第一次跟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也是他第一次向他坦言藏在心底的私事。
这说明,他对于他来说,是值得信任的,也是与众不同的。
封卓攥住段易的手指,将他往前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