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不够,再去煎点吧。”见到最后几滴药液也滴入木盆,澹台明末喃喃地道。
“咯吱——!”
随着澹台明末推门离去,房间内只剩下进入修炼状态的慕景奚。房间内寂静得只能听见慕景奚微弱的呼吸。
随着时间地推移,慕景奚的呼吸愈来愈短促,而伴随其呼吸,药液变淡的速度也愈发明显。
“咳咳——!呃咳咳!”
突然,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伴随着慕景奚的咳嗽,其口鼻之内一滴滴暗黑的血液不断喷出,剧烈的咳嗽令慕景奚浑身紧缩,显得极为痛苦。
终于,浴盆内的药液被瘀血染成了黑红色,慕景奚方才勉强停止了咳嗽。沉重地喘息着,慕景奚揩了下汗,刚想松口气,又是觉得一阵干呕,随即又是猛咳一声!
“呃——!咳——!”
一团夹杂着黑血的如肉冻般的凝血自慕景奚口中喷出,慕景奚再也无力支撑,趴在浴盆边缘,不短的喘息着。不过,随着吐出凝血,慕景奚渐渐感觉呼吸顺畅与浑厚了起来,之前身体内部的种种痛楚也尽数消失。
“好恶心啊”
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凝血,慕景奚虚弱地道。喘息了片刻,慕景奚觉得先前有些沉重的肢体逐渐轻盈起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他体内的伤势已然痊愈。虽说还有一些虚弱感,但已无大碍。
勉强运转灵力,在体内运行了一遭,并未出现什么滞塞之感,相反,体内的灵力似是浑厚了一些,而且,灵力运转的速度也大大提升。
慕景奚暗自庆幸,此番虽然伤势沉重,但并未留下什么后遗症。要知道习武之人最怕的就是受到内伤之后,留下后遗症,若真是那样,功力下降倒还好,要是直接实力大幅倒退,或者就此停滞,无法提升的话,哭也来不及了。不过慕景奚此番不仅未曾留下致命的创伤,而且体内灵力有所提升,且经脉对灵力的承载力也有所加强,这倒是得归功于此番的大战与澹台明末配制的药液。
休息了片刻,慕景奚起身,套上衣衫,随即离开房间。
“咯吱!”
澹台明末推开房门,却不见了慕景奚,只见到那被污染的药液和那一地的黑血。
“哼。”淡淡一笑,澹台明末无奈地摇了摇头。
客栈后,小山丘,扬尘四起,秋风飒飒,落木纷飞!
林间,少年,拳影重重,腿风厉厉!
“喝!”
一声低喝,少年抵在树间的手臂一颤,霎时木屑四溅!那合抱之木,瞬时炸出一个径尺圆洞。
收拳出脚,少年身后一块岩石,又是应声而裂!辗!转!腾!挪!闪!少年的身影犹如枯木飞舞,纵横腾挪于林间,一如鬼魅!
身形穿梭间,林木、石岩、泥丘碎屑飞溅!恰似林间霎时开绽了朵朵娇艳!
随着一根伸展于半空的树枝应声而断,少年的身影亦从高空坠下,在行将触面的一刹,少年后仰伸手一触,接连几个后空翻,卸去力道,半跪立于地面。
休憩片刻,少年结束热身,陷入回想之中。在少年脑海之内:抵、角、扑、拌、摔!踢、打、摔、拿、掼!蛮王的招法身姿一幕幕飞速闪过!对于这些难缠的角力之法,慕景奚越是回想,就越是觉得束手无策,也越是感到怒火难平!
“呼——!”长长吐出一口气,慕景奚神情有些失落。
“身法不错。”
澹台明末的声音传来。
“老师,您来了。”慕景奚勉强笑了笑道。
澹台明末点了点头,其实他来此处已然有些时候,不过并未打扰,在见到慕景奚那落寞的样子后,才现身打断慕景奚的思绪。
“你这身法倒有些门道,不过看样子,你似乎还未曾达到臻化之境。”澹台明末笑着道。
点了点头,慕景奚不置可否,这枯木千舞讲究五法:辗、转、腾、挪、闪,如今慕景奚已然达至大成,即掌握了全部五种之法,只是仍有一点瑕疵,那便是对于这最后的“闪”,慕景奚无法做到武技介绍的“连闪”之境。
此番历经与蛮王的恶战,也令慕景奚明白了人外有人的道理,虽说自己在修炼天赋与实力上都已是不俗,但这实战经验与战斗技巧却还有待磨练。此番经历,也让慕景奚彻底明白了澹台明末所说的,那彩鹢争流赛上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样的对手,若慕景奚不让自己变得更强,只怕会成为炮灰,所以必须给自己多一些技法傍身!自己的实力已达九耀之境,段时间内恐怕难以提升,所以,肉搏技能的锻炼,倒是提升实力的一条捷径!
“其实,若不是我不准你用武技,你从一开始不与那蛮王近身格斗,而是倚仗身法、武技与其一战的话,你必然会赢,所以也倒不必妄自菲薄。”澹台明末柔和地道,慕景奚已然少了几分骄躁,所以澹台明末也不想折了他的自信。
“谢谢您,老师。不过输了就是输了,我会找回场子的。”慕景奚笑着道。
见到慕景奚能正确看待此次的失败,澹台明末也是有些欣慰。随即道:“你伤势初愈,也倒不必急于这一时,还是好好休养吧。”
“可是!”慕景奚急切地道。
摆了摆手,打断慕景奚,澹台明末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能如此迅速恢复已是不易,若是再逞强搞不好会再受伤。而且我要带你去做一件事。”
“切!”慕景奚不满地出声道。
“你会感兴趣的,还记得我之前遇到的那汉子吗?”澹台明末笑了笑。
“莫非”慕景奚顿时来了兴致。
“走吧,我感应到,他刚从那华苍大斗场出来,现在在往城外行去。或许我们能知道不少秘密。”澹台明末意味深长地道。
城外,远郊,溪畔。一群男子正缓步前行。这群男子有老有壮,有高有矮,有瘦有胖。但相同的是,他们的身上皆是有着血腥。
行至一片略显空旷的草地,众人俯与溪畔,喝了几口清水,略作歇脚。
略显湍急的溪水中央,一名赤膊大汉正捧起清凉的溪水,冲洗着满身的血污,待得洗净,男子低头看了看那满是疤痕的胸膛与臂膀,此时他的胸前与右臂又是添了两道凝痂的新伤。
“可不能让她看见了。”男子低语道,随即男子上岸,抓了一把糙土,抹在伤口上,想让其看着像是旧伤一般,但无论怎么抹,却还是难以掩饰。
“你小子秀逗了,刚弄干净。”一名男子笑着道。
“嘻嘻”大汉憨厚地笑了笑,随即道:“要不去我家歇一下?”
一名略微老态的男子摆了摆手,道:“我们也得赶紧回去休息了。”
说罢,老者起身,示意众人离开。见到众人远去,男子拾起地上的破布包袱,对着草地侧边的一间小茅屋行去。
茅屋,小院外,篱墙旁,一名体态虚弱,脸色苍白的女子正坐在一块石头上,见到男子回来,那紧锁的眉稍露出一丝喜色。
“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屋,外边风大。”男子愣了愣,对着依在篱笆上的女子道。
女子未答话,走上前扶在男子的伤口上,眼圈顿红。
将女子揽在怀中,男子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温柔,同时看向手中的布包,眼神中透出一丝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