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宰了他!”
“靠,弄死丫的!”
“射他眼睛娘的,射偏了!”
斗场内声嘶竭力地叫嚷不断,观众的情绪伴随着慕景奚陷入险情而逐渐高涨。
场上,顾不得理会那些幸灾乐祸的欢呼声,慕景奚现在的全部心神都放在那不时掠来的飞蝗石和那声势骇人的斩马大刀之上,或躲闪、或硬撼!然而那骆驼王两手攻势之间却配合得天衣无缝,虚实难辨,慕景奚只能疲于应对。然而,即便慕景奚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却仍旧险象环生,力渐不支。
“坏了,这个死骆驼!”李滔见慕景奚陷入险局,急得破口大骂。他最担心的就是慕景奚被骆驼王外表迷惑,吃了暗器的亏。
似他这等老手最是清楚,这骆驼表面上看着一副磊落豪迈地样子,可实质上却是个惯用暗器偷袭的小人,不少新手就是因为不清楚骆驼王的为人,被其以暗器毙杀。况且,这骆驼王最爱虐待敌手,将其折磨致死,就算是侥幸不被暗器当场杀死,也会被骆驼王用于取乐活活虐杀!
由于骆驼王行事卑劣,手段又层出不穷,所以就算是斗场的老手们,若没有足够的利益,也不愿与其交手。
就在慕景奚挥枪击碎两块击向其面门的飞蝗石时,又是听得“咻咻咻”数声迫近,来不及去看,慕景奚只得迅速将灵力汇聚枪尖,寻声凭直觉挡了过去!
“嘭!嘭!嘭!嘭!”
弹指间,慕景奚便凭直觉击碎了六块飞蝗石,碎去的飞蝗变化为烟尘,笼罩了慕景奚的视线。不过令慕景奚惊疑的是,这次射来的飞蝗石不仅数量众多,更为重要的是,这次略来的飞蝗石虽速度不见减损,但慕景奚硬接而下却并未有先前的虎口震痛、双臂发麻的感觉,也就是说,这六块飞蝗石之中蕴含的劲道没有先前的大!
慕景奚一丝惊疑闪过,尚不及思索,就在此时,烟尘之中炸开一朵雾花,只见一粒飞蝗石直射其右侧太阳穴而来,虽说其速度并未较先前加快,然而,慕景奚却感受到了一股无比磅礴的劲力匿藏其中,带着一种恍若可以洞穿一切的威力射击而来。
慕景奚双眸一睁,刚想聚力迎接,然而,却又是感到左后脑勺处感到一阵冰凉的杀气袭来——那闪烁着森然寒芒的刀锋正破开烟尘索命斩来!
此时,慕景奚方才晓得,原来先前那六粒飞蝗石不过是个幌子,骆驼王要得就是慕景奚将其在一瞬之间击得其粉碎,从而造出这片烟雾,然后接着这片烟尘掩盖的一瞬,再释放真正的杀招——两侧夹击!
此时,由于慕景奚所击碎的先前射来的飞蝗石轨迹尽是靠近慕景奚右侧周身要害,因而慕景奚手中长枪自是偏在了右身,而战马刀正是在这慕景奚左侧全无屏障之时飞速砍来,如若慕景奚要回援也并非不可,但挡住战马刀,那粒自右侧射来的飞蝗石必然正中其头部!如若去接飞蝗石,那必然来不及抵御那斩马大刀,可谓两难相择,必有一失!
见状,观众席上,澹台明末不由心头一紧,就欲施展手段相救,然而就在此时,慕景奚却突然有了动作,只见慕景奚全然不理会持刀砍来的路驼王,持枪直刺飞蝗石,同时左手向后对准路驼王喉间一招,惊得骆驼王连忙抽刀御于喉间!只听得一声脆响,一枚铜钱与刀面一碰,落于地面!
而就在骆驼王仅仅一顿之间,便已失去了最佳时机!慕景奚枪尖寒芒正中飞蝗石!两物之内所夹杂的磅礴灵力相触而发,爆出一阵劲气强风!紧接着,慕景奚便是回枪一刺,直逼骆驼王咽喉之间!
慕景奚这一枪直刺而来,骆驼王只得转攻为守,持刀相抗!
“当当当当!”
一阵刀枪相抗,登时火花四溅!金铁脆鸣!慕景奚一转防御之姿,处处狠手辣招,强攻不断!
而骆驼王虽说是老手,并未被逼得落于下风,但对于局势突转,和慕景奚这一副拼命之姿,还是稍稍有些意外与慌乱!
原来,慕景奚先前被逼入险境,也是被激起了火气。先前那两难之局,险些要了他的身家性命,盛怒之下,慕景奚也是急中生智,料定这骆驼王既善使暗器,必然也会惧怕他所掷出的铜钱,并当机立断,摆了骆驼王一道,破了险局!
果不其然,那骆驼王惯于偷袭、暗器,竟以为慕景奚所掷的也是什么暗器,上了慕景奚的当。正如小偷行偷窃,却又最是在意,处处设防,怕别人偷窃自己的人。所谓窃于人而惧人窃之!
而先前的险局也令慕景奚明白了一个道理,虽说自初入斗场与蛮王相斗之时起,直到方才慕景奚都在心中存有仁念,但这蛮王也好、骆驼王也罢,无不是处处杀手,巴不得将自己置于死地!这也令慕景奚明白,人心险恶,仁慈也要分对象的道理!若是想要取胜于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家伙,必须抱着杀死他们的决心与勇气!
总之,现在的慕景奚是怒火中烧,下手也并未再有丝毫顾忌,只见其睁目圆似金刚、发髻冲若鬼魅、龇牙裂如虎狼、嚎啸声比怒雷!以攻代守,一往无前,似要将骆驼王饮血啖肉,吮髓寝皮!
在慕景奚近乎疯狂的攻势之下,骆驼王一时也只得应付抵御,再无空暇施以飞蝗石袭击。不过,骆驼王到底是斗场老手,倒也未曾慌乱,应对之间,边打边退,避开慕景奚锋芒,他深知,此时若与慕景奚颤抖,即便能取胜,自己也必定有损,对于他这样心性阴沉的人而言,自是会采取更为稳妥的方式。
就在骆驼王且战且退,慕景奚处处杀机之时,骆驼王刀锋忽然一偏,卖了慕景奚一个破绽,将右半边身子故意露了出来,慕景奚见状,直直一枪刺去,见慕景奚上当,骆驼王忽然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枪尖,同时挥刀砍来,欲将慕景奚砍杀!
慕景奚见状,当即双手抓住枪杆,用力一横,虽说枪尖被骆驼王所制,但枪身仍旧得以回转大半,那劈来的朴刀正巧劈在枪身末端,未得饮血。
而慕景奚则怒喝一声,双臂齐齐用力一旋,将枪尖再次前推半尺,没入骆驼王前臂之中!
“啊!”骆驼王一声惨叫响彻斗场,声嘶竭力之中蕴含着一丝怒意!只见其左臂一压,朴刀再次压下,只听“咔嚓”一声,枪杆竟有折断之势!
慕景奚侧身一闪,只见朴刀将枪尾生生压断,重重砍在慕景奚右侧三四寸处,将地面劈得裂纹四开!
慕景奚反手一探,将那折断的两尺余长的枪杆握住,断口在前,用力掷出,正对骆驼王头部而去!
骆驼王一惊,连忙侧头一偏,那断枪杆在其脸颊、耳朵上力划而过,虽说伤口不深,却带起一片血雾,引得观众一片叫好,直呼过瘾!
方才那一击,慕景奚是带有十足恶意的,对于慕景奚这样的世家公子而言,最是讲究正大光明,从小接受的教育令他可以接受失败,但却最不屑骆驼王这般行径,况且,这骆驼王处处想要取自己性命,也是令慕景奚明白了自己先前所留有的只取胜,不伤人命的仁念是多么幼稚,此时的他已然被激起了骨子里的那一丝凶性,出手毒辣而凶戾!
就在此时,骆驼王忽然抬刀一削,慕景奚双手持断枪抵住,此时骆驼王又是伸出右手一掌袭来,慕景奚赶忙伸出左掌一接!
“嘭!”
劲气四溢,两人纷纷被逼退数丈,观众席当即一片喝彩!慕景奚顾不得理会,急忙看向左掌,因为方才他感到了一阵刺痛,只见一道细微的黑色划痕正横亘在其金色的掌间。
远处的骆驼王则冷哼一声,将夹在掌间的一根断针丢弃。
慕景奚见状,方才明白,所幸方才自己将金属性灵力聚于掌间,否则必为毒针所伤!
“小人!”慕景奚沉声怒道,他能接受光明正大的较量,甚至也能接受一些比赛竞技时灵活的手段,但对于这用暗器、用毒的行径,却是憎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