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子给华碧台阶下:“姐姐是来拿什么的?”
华碧于是转口:“嗨,扫帚不知道放哪去了,来公公这里借用一把。”
小圆子看南舟,南舟还在喝茶。
他于是拿扫帚,两手递给华碧。
华碧一手抓过,大步往外走。
出门槛,她用轻声,但足以让屋内三人听到的音量,嘀咕一句:
“真小气。”
她走得大摇大摆。
“抓回来。”南舟喝完口中的茶,放下茶碗。
小圆子还愣着,小鹰子已经跑了出去,他一把扯住华碧的头发,拖她回屋。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你这没根的玩意,哪来的胆子!”华碧握住小鹰子的手,用力挣扎,没有修为的她,哪里能抵抗小鹰子?
小圆子原先一拱手,想替华碧求情,听见华碧骂“没根的玩意”,手又放下了。
“嘴堵上,打。”南舟靠在墙上,瞥华碧。
小鹰子抽出常备在身,能塞嘴能绑手能绞脖子的布,塞到华碧嘴里,把她摔在墙角,拿出一根手臂粗的木棒。
小圆子把门合上,抵在身后。
“唔!唔——!”
华碧晓得危险了,顾不得去扯嘴里的布,起身要往屋里跑,小鹰子一棒打在她小腿上,让她跪倒在地,然后抡起棒子,往她身上打。
宫中原则上不许动用私刑,要送入司礼监判了,由司礼监太监行刑。所以,棍棒不能落在明显的地方,伤势越是不容易被看出来,越好。
小鹰子跟南舟久了,经验充足,只两三下,就把华碧打得冷汗直流,说不出话来。
华碧入宫便分到了箫月手下,跋扈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刑,她泪涕俱下,想要求饶,但布在嘴里,身子疼得没力气去扯。
“行了,放出去吧。”南舟捏一块荷花酥,放进嘴里嚼。
小鹰子丢下棒子,踩着华碧的前胸,一把扯出她嘴里的布。
华碧惊魂未定,疼痛未消,脸上汗水泪水混在一起。
小鹰子拔出腰间短剑,用剑侧拍拍华碧的脸,凑近:“出去后如何说,你晓得的。”
他那张脸,本就阴沉刻薄,此刻蓄意威胁,更显可怖。
华碧蜷缩身体,不断点头。
“滚吧。”小鹰子把她踢到门口。
小圆子打开门,华碧匆忙起身,没站稳摔了一跤,也不起来,手脚并用,爬出屋外。
小圆子盯着她,看她起身,跑到右耳房去,没去正殿告状,也没去司礼监告状,放心了。
“嘿。”小鹰子拍小圆子的肩膀,“你倒是挺镇静,以前干过?”
“没有。”小圆子摇头,一副老实模样,平日的圆滑吓没了。
他只以为关起门来,打华碧几个耳光,没想到居然动了棍子。
这南公公,原先在哪当差啊,这么凶狠!
“放心,师傅喜欢懂规矩的人,她只讨食吃不会有事,万不该嘴里喷粪,没了规矩。”小鹰子说。
他原先不太看得起小圆子,此刻见他虽然害怕,行事还算冷静,有了认同。
这家伙,历练一番,就能和他一起,为师傅做事了!
小鹰子目光火热。小圆子受了安慰,心中感激,也看向小鹰子。
南舟感觉两人的气氛不对劲,出言打断:“行了,把门关上,小圆子,你继续说事。”
南舟初次当掌事公公,不清楚事务流程,要小圆子说一遍。
按理说,他这样没有经验的,当不了掌事,可谁让他托了关系?
原来掌事的李公公,本不会被革职,南舟废了一些手段,才让他滚去了浣衣局,让出位置。
“师傅,其实箫贵人根本没有什么规矩,原先的李公公,都是敷衍了事,连当值都不去的。”小圆子说。
经了刚刚的事,他对南舟更崇敬了,一些本不能说的话,也说出了口。
“我晓得,你只管说。”南舟点点头。
小圆子认真回忆,细细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