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意思说她吗!
论嘴巴烦人,谁能比得过他!
永远不知道退让两个字怎么写,说两句好话跟要他命似的,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又漫不经心的样子。
喻幼知恨自己,恨自己对他心软什么,不就是一顿饭而已。
不就是被勾起了一些回忆而已。
她还真以为他领着她过来是要跟她一块儿怀念过去的意思,就算分手的时候闹得那么难堪,可过去一起经历的那些甜蜜也都仍旧历历在目。
她甚至恍惚了,还自作多情地想,他是不是比起恨来,更多的是怀念。
怀念个屁,他就是想报复她而已。
喻幼知推他,嘴上恨恨骂道:“你有病吧!”
说完还故意嫌恶地擦了擦嘴,把抗拒和反感通通写在脸上给他看。
贺明涔眉心一皱,紧紧盯着她擦唇的动作,忽地咧嘴讥笑:“你以为擦掉就能当没发生过了?”
他成心激怒她,她也不想他好过,愤愤说:“那我就回去再用消毒液洗一遍!”
那副乖顺外表下的倔劲儿犯起来,什么过分的话都能往外说,只要能让贺明涔不舒服。
“那你要消毒的何止是嘴,”贺明涔堪堪冷笑,咬紧的牙关透露出想要将她生吞活剥的冲动,“你整个人都应该用消毒液好好洗一洗,而且洗一次怎么够?”
他阴沉地看着她,慢吞吞地强调道:“最好是我们睡过多少次,你就洗多少次。”
冰冷且恶劣至极的调侃,喻幼知咬唇,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谢谢提醒,我会的。”
贺明涔表情一凝,语气更冷,再次提醒道:“你数得清我们睡过多少次吗?”
喻幼知羞愤异常,狠狠瞪他。
她还记得确定关系时的那家KTV包厢,光是青涩的触碰就已经要让人喘不过气来,那时候还没有成人的游刃有余,呼吸和动作充满了生涩的试探。
可人是会成长的,即使一开始时再生涩,也会再日积月累中慢慢变得轻车熟路。
从生涩中毕业后,抵死亲密的滋味真的会让人上瘾,常常一个无意的对视,或是肢体的触碰,某种渴望就会噼里啪啦在脑子里迅速炸开。
年轻的身体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光是亲吻或者拥抱怎么能够填补上全部的渴望。
那时候就一个想法,想要这个人,很想要。
喻幼知不禁想起他每次流汗低喘的样子,眉头紧蹙,眼尾泛红,清冷嗓音中夹裹着欲望,无论是低笑还是喘气,都时刻碾磨着她的耳朵,黑沉眼眸里的那些欲望像是把钩子,钩得她挪不开眼。
哪里能想象到他平时竟然是那副疏离懒散的模样,床上床下真的完全两个人。
喻幼知被自己突如其来的龌龊想象给弄得有些口干舌燥,在这方面,贺明涔作为男人,明显比她更不要脸,所以能够这么面部红心不跳地说出口。
原本是为了逼她服软认怂,可真当喻幼知目光水水地瞪他的时候,他又突然怔愣住了。
她回答不出来,明显就是数不清,正因为她数不清,恰好就代表着她还记得他们做过什么。
她记得,还有印象,可是刚刚擦嘴的动作还是那么抗拒。
比起他的接触,她现在不会抗拒的男人是贺明澜。
看着她的目光幽深灼热,贺明涔下颚紧绷,心里的愠意莫名地泄了一大半,更多的不甘和无奈取而代之地涌现心头。
这时候信号灯亮起绿色,后面的车鸣笛提醒,他闭了闭眼,心中作罢,叹了口气,重新发动车子。
一路再无话,就这样顺利将她送到了家。
喻幼知今天真是快被他逼疯了,下车前,她最后说:“学校那边你不用陪我回去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贺明涔:“为什么?”
喻幼知盯着前面,没看他:“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
她的心不方便,人也不方便。
他对她冷漠也好,无视也罢,她都没意见。可他这么再这么下去,她真的没有办法每次都做到心无波澜。
明知道已经不可能复合,为什么还要这样?后果除了吵架,给对方添堵,让对方徒增难受,还有任何意义吗?
“哪里都不方便,”喻幼知顿了顿,只能把贺明澜的名字抬出来当理由,“贺明澜那边,这么下去我没办法跟他交待。”
贺明涔不为所动,语气很淡:“那你跟贺明澜分手。”
喻幼知实在无奈,侧过头看他,不得不把话说得重了些:“就算是报复,你今天给贺明澜发消息也够了吧,我查我的案,关你什么事?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真的很像是那种破坏别人感情的——”
那个数字她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