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涔仰躺在床上,用胳膊挡住了一双眼睛,紧紧绷住下颚没有说话。
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也能径直地感受到他此刻的狼狈和难过。
席嘉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走到床边坐下,轻声叫他:“明涔……”
他置若罔闻,只是微微启唇自嘲地说。
“……这就是她的选择。”
席嘉没懂,然而却猜得到他说的她是谁。
她鼻尖一酸,突然骂道:“贺明涔!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骂完她还不解气,又强行拽着他的衣服逼他坐了起来。
“我真的不明白她到底有哪里好的,值得你这么多年都忘不了,”席嘉厉声说,“你花了那么多年去忘掉她,我以为这么久的时间对你来说已经够了,可是她一回来你就又被打回了原形,今天甚至还在你哥的订婚宴上发疯!”
“明明是她先不要你,也是她背叛了你去跟别人订婚,可是你在订婚宴上说的那些话,宁愿把自己说成了一个横刀夺爱的混蛋,连一句谴责都不舍得推给她!”
贺明涔神色苍白颓唐,闭眼不语。
席嘉的话实在戳心,戳得他心口痛。
喻幼知和贺明澜玩的这场假订婚的把戏,欺骗了所有人,也把他当小丑似的牵着玩弄,然而他还是把错都揽在了自己头上。
只因为那两个人都是这个家中不被偏爱的人,他们也承担不起欺骗整个贺家的代价,但是他可以,所以他全都揽下了。
席嘉说了大段话,似乎也累了,稍稍平复了下激动的呼吸,问他:“……明涔,你还爱她对吗?”
“……”
席嘉不死心,自虐般地问:“你是不是还爱她?说啊!”
贺明涔闭着眼,喉结微滚,艰涩开口:“……这些年,我很想她。”
“我是问你爱不爱!”
他仍是没有回答,只是恍惚地说:“我常常梦到我跟她在英国的时候,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
也会想起当初分手的时候,他在机场坐了一天,回来后就发了高烧。
病好了之后,刚恢复单身后的那一段日子都很正常,直到某天回到公寓,明明所有的电器家具都在,可没有那个人,就显得特别空旷。
没有人会用早起的喷嚏吵醒他,然后愧疚地对他说,保证一定会尽快治好鼻炎,也没有人会和他一块儿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更没他。
贺明涔皱眉,很快偏过头去,伸手推开了她,低声说:“我犯贱,你就别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