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眼的跑车消失在城市的车流中,一路疾驰,越开越偏,最后竟开到了连照明灯都消失了的路上。
刀抵在席嘉的颈总动脉上,命不在自己手上,她除了听从,别无他法。
虽然毛力威只有一把刀,但席嘉的命就是他威胁喻幼知的最大利器。
“小女朋友,别耍花样知道吗?”毛力威唇角微勾,“你也不想我割她脖子的时候,血喷到你身上弄脏你衣服吧?”
喻幼知当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他shā • rén,只能一路沉默。
前方的能见度太低,只能看见前方是一条狭窄的小路,两边都是凌乱无章的枯丛,没有任何特殊的参照物。
荒芜的小路对向开过来一辆车,拦在了面前。
之后从那辆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喻幼知心想毛力威还真是有够谨慎,即使是把她们带到了连个路灯都没有的地方,也依旧怕她们认路记路,所以才要换辆车。
“席大小姐,开车辛苦了,”毛力威体贴地说,“好好睡一觉休息吧。”
席嘉瞪大着眼,握方向盘的手紧得像是黏在了上面,还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没回过神来。
喻幼知预感不好,这会儿副驾驶的两侧车门已经被拉开,她和席嘉同时被刚刚从另外那辆车上的几个男人强行给拽下了车。
本能的恐惧让席嘉回过了神,开始剧烈挣扎。
两个男人合伙将席嘉摁倒在地上,其中一个直接往她领口处伸手扒开了她厚厚的外套。
喻幼知浑身寒毛卓立,直流冷汗,忍不住大喊:“喂,你们要干什么!”
这一瞬间她什么冷静应对都顾不上了,什么情敌什么仇人,她只知道有个女人被几个男人按在地上扒衣服,她不可能袖手旁观。
喻幼知拼力想要甩开这几个人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桎梏,边大喊着边往席嘉那边靠。
就连在一旁看到这幅场景的喻幼知都慌,更别提席嘉自己。
娇惯的大小姐这辈子唯一吃过的瘪丢过的脸都是在贺明涔那儿,她本以为被贺明涔拒绝就已经是自己人生中这辈子最大的屈辱了。
而到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屈辱。
被摁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席嘉绝望地看着喻幼知明明想来救她,自己却也被摁着挣脱不开。
两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任何防抗的余地。
毛力威似乎是被她们给逗笑了,解释道:“放心吧两位小姐,就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这几个兄弟也没兴趣,就是让你们睡一觉而已。”
说罢,摁着席嘉的另一个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根注射器,直接给席嘉来了针。
喻幼知神色一骇,想起了马静静。
来不及思考他们给席嘉注射的是什么,很快她也被同样的动作给强行注she一针。
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有阳光从室外漏进来,喻幼知睁眼,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席嘉的脸。
她愣了下,勉强撑着乏力的身体坐起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睡在一张破旧的硬板床上,身边是席嘉,还没有醒。
想要迅速推断出她和席嘉目前的处境,然而这会儿她脑子浑噩得不行,想什么都似乎慢了一拍,就连打量四周的眼神都显得迟钝无光。
这里明显是废弃的建材厂,之前应该是生产车间之类的,地上到处都是垃圾,和散落着零零碎碎的钢筋骨架以及建材废料。
这里太冷了,好不容易最近被贺明涔监督喝中药才好转了点儿的鼻炎似乎又有了要复发的迹象,喻幼知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喷嚏声在空旷的环境里产生回音,越发显出这里的阴森。
看上去很像是胆大的孩子们或者是恐怖片爱好者喜欢去冒险探索的地方。
喻幼知猜测,她大概率是被注she镇静剂之类的药物。
想到这儿,脑子似乎又更加昏沉了一些,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摁摁太阳穴,然而左手居然被抬起的右手给牵动了起来,手腕箍得很紧。
被绑了。
动了动脚,果然脚也被绑了。
看着仍在睡觉的席嘉,如果不是正在经历,喻幼知这辈子都想不到她会有一天跟席嘉被绑在一块儿。
动了动干涩的唇,她两手去推席嘉。然而席嘉看上去睡得很熟,一点都没有要醒的意思。
如果是平时睡觉那还好,可她们前一天才被注she不明药物,这时候睡得死并不是什么好征兆。
她试着喊:“席嘉、席嘉。”
空旷的厂房内激起一阵回音,然而席嘉仍是没有反应。
喻幼知打算一脚给她直接踹下床去,只要席嘉没死,怎么也该醒了。
正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老旧的卷帘门倏地被向上拉开,放出刺耳的嘎嘎声,喻幼知赶紧停了动作。
“哟,醒了?”
毛力威走过来,打量了眼喻幼知。
他昨天就看出来,这女人显然比大小姐镇定多了,明明也同样害怕到了极点,单薄的身体就算套着厚厚的外套,也藏不住哆嗦,秀气的小脸苍白,但她就是有本事一声都不叫出来。
又看了眼还睡着的席嘉,毛力威将手里的早餐袋子往她面前一放。
“早餐。”
喻幼知没看那早餐,垂着眼平静问:“你绑着我我怎么吃?”
毛力威怎么可能听不出她什么意思,笑了笑,完全不吃她那套。
“我当然知道你没法吃啊,要不我站这儿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