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点违和,也许今天晚上他就能得到解答的机会。安室透向来对自己的实力自信。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
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对方也不过是个稍微有点身份的普通人,稍微发觉了一点点来自于黑暗那边的组织,就以外自己可以凭借一次交易记录向公安邀功,然后寻求庇护。
如果组织真的那么好拔除,各国也不用输送数不清的卧底了。
而事实就是,也有数不清的卧底折戟在这里,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
琴酒一直讨厌老鼠,讨厌这些想要掀翻黑衣组织的家伙们,他每一次的成功动手就意味着一位优秀的谍报成员死去,而多数死在异国他乡,带着他们未竟的事业,和无法挂上明面的档案,除非他们无亲无友。
就像栗栖琉生这样的警部补,权限比其他巡查部长高上那么一点点,也绝对查不到SAT那些特警被销毁的档案,就如同当年没能阻止诸伏景光自杀的赤井秀一所说的话大意相同:像是杀了一个幽灵一样让人不爽。
话又说回来,这位敢于挑战组织底线的普通人只是有点钱有点身份而已,组织做掉的人比这有钱、身份高的人多了去了。说句难听的话,就连安室透在衡量价值过后,恐怕都会让公安放弃庇护他。
‘普通人’想要开个小型宴会的心情,大概是觉得就算有组织的死亡预告,可这里人越多,也就更不好明目张胆的动手。他的思维很简单,如果被警察发现查处端掉,那才是再好不过。
但这并不是普通警察就能端掉的大型跨国犯罪组织,而这个组织也的确就这么明目张胆。
栗栖琉生忍不住想,他们所有人里,恐怕就伊达航和松田阵平还有萩原研二的手最干净了,而他们剩下的三个人如果不是有足够强烈的执念和道德底线撑着,也早晚会迷失的。
卧底就是走在岸上的小美人鱼,一路前行但不断在失去,死亡之时又化为泡沫,无踪无迹。
栗栖琉生让安室透停在五条街外,把证件和衣服给他,让他混进去,而自己拿了让安室透从基地申请出来的狙/击/枪——当然是装在乐器包里的——黑掉监控后替换成循环监控,走进一旁不远处的大楼。
虽然他说着不提供帮助,只是监督者,但是他还是打算为安室透收拾尾巴,哪怕他很信任同期的能力。而众所周知,狙/击手的活并不轻松。他们通常要趴伏好几个小时,同时要观察周围环境,而自己要紧盯目标,所以一般都会配有一个观察员搭档。
但……黑衣组织顶多就给你另一个狙/击手当搭档,别说观察员了,不自生自灭就不错了。
而栗栖琉生毕竟不是专业的,可他的实力很稳定,能够稳定在600码,多了不行,少了无所谓。他已经是全面发展了,而且这一世上手的格外的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如果是两年后的栗栖琉生可能会知道,但现在他还不清楚。
他也不清楚安室透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他身后用余光看着他——他们这样的人,只要是目光长时间的盯着就会发现不对——安室透眼神复杂,他很想相信这个每一句话都在为他好的同期,可他不能。
他需要最后一个线索,一个可以让他连起来所有时间的线索。
安室透带好名牌换好衣服,走向了宴会厅。
对他来说,作为一个被招揽的情报贩子,能够轻松的混入各个场所获取情报,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但他没想到这次会有同期帮助准备好身份和衣服。
那就再把信任点往上提高1点好了,安室透暗自想着。
金发的男人总是非常显眼,然而他的身份似乎是属于后勤部分帮忙准备东西之类的,这让他还挺惊喜的。现在刚进组织,他的确还不是想在明面那么显眼,况且虽然公安说处理好他的身份了,但是金发黑皮的混血总是很显眼,太有记忆点了。
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真的能够完全让他淡化吗?
所以,不显露于人前是最好的了,现场也许会有摄影师拍照之类的,没准还会有记者,试图在这种宴会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拿到个大新闻。
不过的确是个大新闻就是了。
安室透向负责人报到,然后被负责人用‘就是你小子啊’的目光上下扫视,让他有些茫然,竭力维持着淡定,微笑着回视负责人。
负责人‘啧’了一声(安室透:我听见了!)这才说:“行吧,你到时候就在这里负责清扫之类的,有人叫你就去帮忙。”然后他还敲打了一番,让安室透不要仗着脸出色就勾搭别人,除非宴会的主人亲自发话。
安室透:?
他满头问号,但还是乖巧的回答:“好的。”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只要应下就好,不要多说引起争端,要沉得住气。
栗栖到底给他安了个什么身份……无法理解啊。
他满腹心事的收拾东西,一边工作一边想,想了半分钟就立刻丢在脑后,转而在通道口注意起可能会出现的宴会主人,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就完成任务那就太好了,也用不着栗栖的掩护——他也不知道那会不会是用来爆他头的,凡事还是要往最坏的地方想——也要考虑是不是来灭自己口的。
安室透的疑惑直到看到宴会主人的时候终于解开了。
宴会主人是个中年人,看上去有几分儒雅,但不多,戴上眼镜就装起文化人,但是到底无法掩盖住他眼里的贪婪和想往上爬的野心。
他算是暴发户。虽然这么说并不礼貌,但是他的确没有能够与财富相称的礼仪与身份,也不怪那些能够盘踞在这里的‘贵族’看不起他,正如同今天宴会所来的,不是同样算是新贵的,就是一些企业家之类的,老牌的、自持身份的‘贵族’都没有来,只有家道中落的落魄‘贵族’可能会来捧场。
宴会主人看着他:“你就是安室透?”
安室透笑容不变,脑子里却在飞速的思考,到底是哪里不对让任务目标关注到了他,甚至还记住了他的名字。
他笑着回答:“是的,先生。”
宴会主人的目光带着些不怀好意的‘欣赏’:“怪不得我那乖女儿特意吩咐把你加进来,现在看来你的确值得,要不要别管她,转投我这里?”
安室透笑面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