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过望中,乌兰那拉氏笑弯了一双杏子眼。无限真诚地问:“家中原为珠珠跟敏敏准备了见面礼,可妾身一见到两个小侄女之后就倍加亲切。”
“总觉得那点金银首饰太轻,不足以表达妾身心意,爷能不能给点建议啊?”
“能啊!”
咳咳,意识到自己可能接话太快,胤禛脸上还微红了下:“爷与大哥手足情深,大嫂对爷素来照顾有加。珠珠与爷,那是从京城到蒙古诸部都耳熟能详的好。”
“如今爷与福晋结为连理,自然希望你也与爷一致,跟大哥一家相处良好。”
乌拉那拉氏虽有些娇憨,但毕竟也是突击补习过的。
闻言忙道:“爷放心,妾身再小,也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既当了这四福晋,自然日后生死荣辱都与爷绑在一道。”
“只是妾身人小,见识也少。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爷多多见谅。”
“这是自然的。”
小夫妻俩相视一笑,终是各自洗漱休息。
入寝前,乌拉那拉氏还像只防备饿狼扑食的小白兔,战战兢兢,恨不得耳朵都竖起来。
迷迷糊糊睡着后,又整个人都扑过来,把自己深深埋在胤禛怀里。
挣都挣不开。
胤禛无奈,只能就这么拥着她,不知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入了梦乡。
窗外北风呼啸,哈气成霜。
新房内,温暖如春,龙凤喜烛毕剥有声。□□凤呈祥喜被里,一对小儿女如交颈鸳鸯般,相偎相依着。
酣睡到天明。
延禧宫内,珠珠早早就起了床。还把她玛嬷、额娘跟妹妹挨个闹了起来。生怕耽搁了一时半会儿,就赶不上新人请安了。
被扰了好梦的惠妃无奈:“乖孙女啊,玛嬷知你跟你四叔好。这几天你四叔大婚,倒把你个小家伙忙够呛。现在你四婶都顺顺利利进门了,你这小管家婆是不是也该退位让贤了?”
请安啥的,人家去宁寿宫、乾清宫、永和宫甚至太子的毓庆宫。
不来咱们延禧宫啊,孩子!
“嗯嗯,珠珠知道哒~”爱蓝珠认真点头:“我啊,打算去宁寿宫给乌库妈妈请安。然后跟四婶一见投缘,难舍难分。一路从宁寿宫跟到乾清宫,再到永和宫。”
好歹当了几年祖孙,惠妃对小家伙的心思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一听她说永和宫,就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德妃。
“嘿嘿。”爱蓝珠搓手:“玛嬷不愧是能生下阿玛那么厉害巴图鲁的娘娘,就是厉害,窥一斑而知全豹。”
“看到珠珠,就知道珠珠心里的小想法了嘿嘿……”
惠妃到底道行浅,扛不住乖孙女的糖衣炮弹。
久经阵仗的伊凤就厉害多了,抬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你都知道你四叔大婚,日后是个得养一府妻妾奴才的大阿哥了。还不知道往后稍稍,给他点发挥空间?”
“他的婚礼,他的额娘跟福晋,你个小屁孩儿巴巴往前凑什么热闹?!”
“我,我……”意识到在额娘面前无从搪塞,也搪塞不了,珠珠选择坦白从宽:“我去看着德妃,不让她磋磨四叔四婶。嗯,珠珠人小,辈分也轻,但珠珠靠山硬啊。”
“但凡德妃娘娘再罚四叔跪,装病不见。或者拿烫烫的杯子害四婶失礼等,珠珠就问她是不是对四叔有怨?”
不是的话,为什么不肯好好待他?
是的话,被谁生、被哪个养,可不是当初小小孩儿的四叔所能决定的。是祖制,是规矩,是皇玛法做的决定。真不满你找他去,在这儿柿子捡软的捏算什么英雄好汉……
豁出去挨顿揍也把事情闹大,日后,德妃就再也不敢欺负她四叔跟婶婶了。
伊凤扶额,惠妃笑到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哈哈,玛嬷的乖孙孙可太聪明了,才这么一小点就直接切中要害。”
“若能如此,德妃日后莫说欺负你四叔了,她都得成天求神拜佛保佑他。别让他有任何不好,免得连累她被你皇玛法怀疑。不过啊,她不会给你这机会的。”
从包衣小选到位列四妃,作为后宫生育子女次数最多的嫔妃之一,德妃可不是个没脑子的。
再愤恨长子自幼被抱到先皇后膝下,更亲近先皇后。
她面上啊,也只有欣喜欣慰的份儿。
谁让皇上念旧,而她当年又在承乾宫伺候,算起来与先皇后有段主仆之谊呢!
爱蓝珠迟疑,到底还是不放心。
仍决定全程跟随。
伊凤还要再说,惠妃却拦住了她,想用事实给乖孙女儿上一堂课。祖孙两个约好了,若事实如惠妃所料,那么一个月里头,爱蓝珠就至少在延禧宫住三天。
跟她这个后宫事务专家好好学学,改了这心思精准,手法却粗糙到没眼看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