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了全场的胤禔长出一口气,甭管这小子有没有意。在他开口跟敏敏算钱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爷费劲儿棒打鸳鸯了。”胤禔笑着摇头,多日担忧一扫而空。连普普通通的蜜豆糕吃到嘴里,都有股子别样香甜了。
伊凤笑着摇头:“你至于么?”
“福晋你是没瞧见那林子钰,七尺高的个子,猿臂蜂腰,都快有爷当年风采了。小脸白白净净,高鼻梁小嘴儿。那双桃花眼啊,瞧谁都自带几分柔情、深情一样。”
“小姑娘家涉世未深,本就容易被蛊惑。偏那小子还极会说,将一生只一妻,绝无二色挂在嘴边上……”
若不是他跟敏敏斤斤计较,反复提及工钱。
注定不得虽然自己小气,却绝不允许未来额驸对她小气的敏敏喜欢。他都要把前几日敏敏才孝敬的一万两银票再给她。算是弥补她损失,赶紧让那姓林的走人了。
眼见福晋眉头微皱,似是不赞同他的想法。胤禔赶紧开口:“不是爷当阿玛的死板,不许自家适龄格格婚嫁。是那个林子钰虽还勉勉强强过得去,但出身太低了些。只有个进士功名,没任何爵位。”
“还是个汉人,是个民籍。这旗民不婚虽没有写在大清律里,但也早就约定俗成。”
“是,爷得皇阿玛爱重,连敏敏在他老人家面前都颇有几分脸面。撒撒娇,求一求,给入个旗的事儿而已。但……少年失父母,虚岁十三就周旋在那些个虎豹豺狼般的亲戚间。又是考进士,又是夺回家业并将之发扬光大的。”
“无不说明这人城府极深,可别把咱们敏敏卖了,还诓她帮着数钱吧!”
被他这么一说,伊凤也觉得对方绝非良配了。
忙不迭跟女儿同住,趁着娘俩睡前私房话的时候,把种种利弊与她一一分说。生怕女儿泥足深陷,到头来伤人伤己。
瑚图里宜敏比瘪了瘪嘴:“我就说嘛,怎么今儿阿玛这么大方,竟同意额娘跟女儿同住。原来啊额娘竟然还带着任务来的。啧,为达目的还狠狠中伤人家,幼稚的阿玛。”
伊凤:???
实话实说,挺可观的了,怎么还是中伤了呢?
敏敏扳着手指头与她细数:“阿玛嫌人家长得太好,怕将来处处留情,徒惹女儿伤心。可……女儿直接找个丑的,就一定能杜绝这方面的苦恼么?”
好像,大概,八成是不能。
“不不不。”瑚图里宜敏比优雅摆手:“额娘保守了,这可能九成九还多。既然如此,为何不找个长得好的呢?自己瞧着舒心,日后怀孕生子也放心。至少不必求神拜佛保佑孩子莫肖似其父。”
“再者,阿玛只说人家亲缘薄,早早就没了爹娘。怎不看他的妻子日后不必侍奉翁姑,婚后就直接当家做主呢?完全没有婆媳问题。”
“至于说心思深沉……”
敏敏摊手:“与聪明人对话,总比教傻子做事来得更让人快乐吧?”
小公主一阵滔滔不绝,尽情享受辩论的快乐。
微晃烛影下,她身边的伊凤却已经愁肠百结了。敏敏这样,该不会……该不会那个一箭三雕的蠢主意还没放弃吧?
承认即等于要被说教。
敏敏果断藏好自己的小心思:“哪能呢?这可是女儿一个月五千两雇的大掌柜,平均每日就近一百七十两。贵到这样,女儿都恨不得学您讲过那个半夜鸡叫故事里的周扒皮。”
“让他起五更爬半夜地忙活着,再不多一丝丝闲暇。谈情?啧,那多伤钱啊!再说了,日后我找额驸无所谓身份,也无所谓有没有才华、是不是上三旗等等。只有一条不能少,得有钱,且舍得给我花!!!”
伊凤一想想胤禔说的,那林子钰在宴会现场还不忘努力保持自己月收入的样儿。
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多虑了些。
哪知道某人虽在工钱上锱铢必较,但别的方面对敏敏大手大脚着。除了投其所好,不时送些个新颖又别致的金饰外。还各种找机会带她品遍各色美食,遍赏四处美景。
然后在敏敏反应过来,说他工作时间太少,一天一百七十两银子挣得太亏心的时候,默默给自己延长工期。
两个月到三个月,再到四个月。
让她以为自己占了好大便宜,又能省钱,又能有人才帮着挣钱。还能见识许多以前忙于挣钱,没有细细品味过的美好。
一举好几得。
以至于她每天高高兴兴的,让回来与家人团聚的珠珠万分惊讶:“你这丫头,是捡着什么宝贝了么?一天天的傻乐着!”
瑚图里宜敏比忙摇头:“家庭和睦,生意顺利,姐姐也顺顺当当的当上了直亲王世女。妹妹以后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日子在后头呢,怎,怎能不欢喜?”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但爱蓝珠还是觉得有猫腻。
翌日,原该往天津卫的她去码头转了一圈,马上又折回来。也学着当初阿玛那样,悄悄在妹妹身后盯梢。
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正欢欢喜喜踏雪寻梅的两人抓了个正着。
“这就是你说的忙正事?”:,,.